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他已经帮我挤好了牙膏，倒好了漱口水，甚至连毛巾都拧干了递到我手里。
洗漱完，他扶着我慢慢下楼，动作小心翼翼，生怕我脚下打滑。
小区里很安静，只有早起的老人在晨练，微凉的风拂过脸颊，带着草木的清新气息。张涛一直牵着我的手，步伐放得很慢，时不时停下来问我：“累不累？要不要歇会儿？”
走到车旁边，他特意为我打开车门，上车后，他让我靠在他的肩膀上，把提前准备好的U型枕垫在我的腰后，还把车上的空调调得温温的，怕我着凉。
医院里早已人来人往，妇产科的走廊里挤满了前来产检的准妈妈，大多由家人陪着，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却也夹杂着几分对新生命的期待。
张涛一路牵着我的手，小心翼翼地避开人群，生怕别人撞到我的孕肚。他先跑去排队挂号、取号，让我坐在靠窗的长椅上休息。
我看着他在人群中穿梭的身影，心里暖暖的——自从怀孕后，他好像一下子变得格外细心，以前那个连自己袜子都经常找不到的人，现在却能把我的产检时间、注意事项记得分毫不差，连我随口提过想吃的东西，都会默默记在心里，然后悄悄买回来。
有一次我念叨着想吃麦芽糖，没过几天他就就给我买了那家离我们家很远的麦芽糖，还细心地分成了小包装，方便我随时吃。
轮到我测量血压时，张涛站在一旁，轻轻握着我的另一只手：“放松点，深呼吸，别紧张，血压高了就不好了。”
护士绑上血压计的袖带，充气时手臂传来一阵紧绷感，我下意识地攥紧了张涛的手。“115/75，血压很正常。”
护士报出数值时，张涛明显松了口气，低头在我耳边轻声说：“我就说你肯定没问题，别瞎担心。”
他的气息拂过耳畔，带着淡淡的薄荷味，那是他早上刷牙时用的牙膏味道，熟悉又安心。
接下来是测量宫高和腹围，医生让我躺在检查床上，轻轻按压我的腹部。
“宫高28厘米，腹围92厘米，发育情况挺好的。”医生一边记录一边说，“宝宝很乖，没有绕颈，胎位也正，继续保持就好。”
张涛站在床边，眼神紧紧盯着医生的动作，生怕错过任何一点信息，时不时还会问医生：“医生，她平时总说腰酸，要不要紧呀？”
“孕晚期腰酸是正常现象，注意多休息，避免久站久坐，晚上可以用热毛巾敷一敷。”医生耐心地解答着，张涛听得格外认真，还掏出手机把注意事项记了下来。
做B超的时候，我躺在昏暗的检查室里，医生拿着探头在我隆起的孕肚上轻轻滑动，耦合剂的微凉触感传来，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张涛立刻伸手握住我的手，用掌心的温度温暖着我。屏幕上清晰地映出胎儿蜷缩的身影，小小的脑袋圆圆的，四肢蜷缩在身体两侧，心脏在胸腔里有力地跳动着，屏幕上跳动的心率数值稳定在145次/分钟。
“你看，这是宝宝的头，这是四肢，心跳很有力。”医生指着屏幕给我们看，
“宝宝发育得很好，各项指标都达标，羊水量也充足，胎盘成熟度一级，很健康。”
张涛迫不及待地凑到屏幕前，眼睛亮晶晶地盯着那个小小的身影，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他好像在动呢！”他兴奋地说，声音里带着难掩的雀跃，
“你看，这里动了一下，是不是在跟咱们打招呼呀？”
我看着屏幕上那个模糊却鲜活的小生命，感受着他在我肚子里轻轻的蠕动，像小鱼在水里游弋，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所有的辛苦好像都在这一刻变得值得了。
走出B超室，张涛还在反复回味刚才的画面：“老婆，你看到没？宝宝的小手好像在挥呀挥，肯定是个活泼的小家伙。”
他拉着我的手，絮絮叨叨地说着，像个得到了心爱玩具的孩子，
“等他出生了，我要教他踢足球，教他骑自行车，还要带他去看大海。”
那份纯粹的喜悦感染了我，让我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我能想象到他抱着宝宝的样子，一定温柔又笨拙，眼里满是疼爱。
最考验人的糖耐检查开始了。护士递来一杯浓度颇高的葡萄糖水，淡黄色的液体散发着甜腻的气息，我捏着鼻子抿了一口，甜得发齁，胃里顿时泛起一阵不适。
“慢点喝，别呛着，五分钟内喝完就行，不用着急。”
张涛扶着我，轻轻拍着我的后背，眼神里满是心疼。我强忍着反胃，一点点把葡萄糖水喝完，喝完后忍不住皱起眉头，嘴里全是甜腻的味道，让人有些恶心。
张涛赶紧从包里拿出一张湿纸巾，帮我擦了擦嘴角，又拿出一颗薄荷糖递给我：“含着这个，能缓解一下甜腻的味道。”
薄荷糖的清凉在嘴里化开，果然舒服了不少。
张涛扶我坐在走廊的长椅上，从包里拿出手机，打开我喜欢看的综艺节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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