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远侯府的书房里,厚重的雕花木门隔绝了外界的喧嚣,营造出一片静谧的空间。
昏黄的烛火在古朴的烛台上轻轻摇曳,每一次跳动都好似饱含着神秘的韵律。
微弱的火苗时而蹿高,时而低落,将室内的一切都笼罩在一层柔和而又迷离的光晕之中。
室内,两人相对而坐,安静的氛围里只能听见偶尔的纸张翻动声和烛芯燃烧时细微的“噼啪”声。
烛光闪烁不定,将他们的影子投射在斑驳的墙壁之上,如同两个灵动的鬼魅,随着烛火的舞动而忽明忽暗,仿佛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林逐欢把那半块刻着“苏”字的玉佩推到祁玄戈面前,指尖敲了敲桌面:“苏姑娘是王侍郎的人,这点没跑了。但她藏在醉春楼,手里还握着‘狼符’,可见在王党里分量不轻。”
祁玄戈指尖摩挲着玉佩边角的“王”字印记,眉峰拧成了疙瘩:“北狄狼符是调兵信物,王侍郎敢私藏,就是铁了心要通敌。可他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一个青楼女子,不合常理。”
“要么是这女子身份特殊,要么……”林逐欢拖长了调子,忽然笑了,“这狼符是假的,真东西另有去处。”
祁玄戈抬眼看向他,眼底带着询问。
“你想啊,”林逐欢身子前倾,桃花眼在烛光下亮得惊人,“王侍郎老奸巨猾,怎么会把保命的筹码放在明面上?苏姑娘和那半块玉佩,说不定只是用来转移视线的幌子。”他顿了顿,指尖点向之前记着线索的纸,“真正的关键,还在张启明身上。”
纸上圈着三个疑点:张启明与王管家的秘密接触、从江南寻来的“能开机关盒”的玉印、频繁来往的北镇抚司校尉。
“张启明是兵部主事,管着边关军械调度,跟北狄打交道最方便。”林逐欢逐条分析,“他买玉印,十有八九是要开某个藏东西的机关;跟锦衣卫来往,要么是想借皇权遮掩行踪,要么……是在替王侍郎拉拢北镇抚司。”
祁玄戈指尖在“机关盒”三个字上顿住:“你觉得,‘那个东西’在机关盒里?”
“十成有九成。”林逐欢点头,忽然想起什么,从袖袋里摸出个小布包,打开里面是枚红泥拓印——正是张启明那枚“守拙”印章,“你再看这个,铁线篆藏杀气,绝不是文官手笔。我猜他早年说不定在边关待过,甚至……跟北狄打过交道。”
祁玄戈盯着拓印上凌厉的笔锋,忽然想起南疆战场上见过的北狄文书——笔画间也有这种藏在规整里的狠劲。
他抬眼时,撞进林逐欢带着探究的目光,喉结动了动:“张启明的西郊别院,必须查。”
“早安排了。”林逐欢笑得狡黠,“秦武的人已经盯着了,据说那别院后院有处地窖,常年锁着。”他忽然凑近,手肘搭在祁玄戈肩上,“将军要不要赌一把?我猜地窖里要么是真狼符,要么是通敌密信。”
温热的气息拂过颈侧,祁玄戈像被烫到似的往旁边挪了挪,耳根泛红:“赌什么?”
“就赌你那坛女儿红,应该还有吧?”林逐欢眼底的笑意更深,“我赢了,你亲手给我温酒;输了,我陪你再啃三个月干粮。”
“你别胡闹。”祁玄戈斥了句,却没真生气。
他看着林逐欢眼里的光,忽然觉得那些绕来绕去的阴谋,似乎也没那么令人心烦了。
窗外传来打更声,已是三更。林逐欢收起拓印,起身时动作顿了顿——胳膊上的伤口被牵扯,疼得他蹙了下眉。
祁玄戈立刻站起身:“怎么了?”
“没事。”林逐欢摆摆手,想掩饰,却被他攥住手腕。
“别动。”祁玄戈的声音低沉,指尖轻轻按在他胳膊的包扎处,“是不是裂开了?”
微凉的指尖透过布料传来,带着小心翼翼的力道。林逐欢愣了愣,忽然笑了:“将军这是在关心我呀?”
祁玄戈猛地松开手,转身去拿药箱,声音硬邦邦的:“别废话,坐下。”
烛火下,祁玄戈解开他的绷带,动作生涩却仔细。
伤口果然有些渗血,他倒药粉时,指尖微微发颤:“以后查案别总往前冲,你不是铁打的。”
“知道了,将军。”林逐欢乖乖应着,看着他紧绷的侧脸,忽然觉得这伤受得值。
重新包扎好,祁玄戈把药箱推远些,像是怕再碰到什么烫手的东西:“张启明那边,你打算怎么查?”
“先摸清楚他的底细。”林逐欢指尖敲着桌面,“他常去的地方、交好的人、甚至……喜欢的玩意儿。知己知彼,才能摸到他的软肋。”他忽然想起聚宝阁掌柜的话,“听说他最近在找一枚前朝玉印,说是能配他书房里的机关盒。或许,这就是个机会。”
祁玄戈看着他眼里的盘算,没说话。他知道林逐欢的手段,可一想到张启明那藏在恭谨下的阴狠,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我让人去查玉印的下落。”祁玄戈沉声道,“你别自己瞎跑。”
“知道啦,小管家婆。”林逐欢笑着起身,走到门口时忽然回头,“对了,将军,明儿个我爹让我回府一趟,你要不要跟我去?就当……提前演练见家长。”
祁玄戈抓起桌上的兵书就朝他扔过去,却被他灵活躲开。
“放肆!”
林逐欢的笑声从院外飘进来,混着夜露的清润,让祁玄戈攥着兵书的手指,慢慢松开了。
他望着空荡的门口,烛火在眼底投下细碎的光——或许,去太傅府见见那位三朝元老,也不是坏事。
至少能问问,怎么才能管住这只总爱闯祸的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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