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通道阴冷潮湿,泥土和岩石的腥气勉强压过了那如影随形的血腥与腐败味。乔任梁和凌昭一前一后,沉默地在这狭窄逼仄的空间里前行。唯一的光源是乔任梁手中那电量岌岌可危的小手电,昏黄的光圈在凹凸不平的墙壁上晃动,投下扭曲摇曳的影子,仿佛有无形之物紧随其后。
乔任梁紧紧攥着那个深紫色的丝绒盒子,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盒子里的“处方笺”——或者说,那份沾满鲜血的“手谕”——像一块冰,不仅冻着他的手,更不断散发着寒意与不祥的波动,如同一个黑暗的信标,吸引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恶意。
凌昭跟在他身后,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份波动。更让她心烦意乱的是,她体内那点自接触戏服、爆发力量后就被引动的奇异涟漪,此刻正与那波动产生着细微的、令人不安的共鸣。一种模糊的饥饿感从身体深处泛起,不是针对食物,而是针对……某种更虚无缥缈的东西。她甩甩头,让这些东西安静,将注意力集中在观察环境上。
这条通道似乎是人工开凿后又经自然形成的裂缝改造,时而狭窄需要侧身通过,时而豁然开朗出现小小的洞窟。墙壁上偶尔能看到模糊的刻痕,或是嵌着早已锈蚀的铁钉,仿佛曾用来悬挂什么。
“这通道……会通向哪里?”凌昭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甚至带着一点回音。
“不清楚。”乔任梁的声音有些沙哑,他推了推眼镜,努力维持着冷静分析,“但从方向和大致坡度判断,我们可能正在绕回医院主体建筑的下方,或者……通往那个戏院的更核心区域。”
他顿了顿,补充道:“那份‘手谕’是核心,拿在手里目标太大。但系统既然要求我们找到它,并提示了‘取得’,说明它必然是通关的关键,很可能需要用它来做些什么。”
“比如,当着那些东西的面,把它撕了?”凌昭挑眉,说出一个最简单粗暴的设想。
“有可能。但更可能是一种象征性的仪式。”乔任梁沉吟,“‘认罪’或者‘忏悔’,日记里提到过‘谢幕’,系统之前的提示也有‘辨心’、‘是非真假’……这副本似乎在逼迫我们重演当年的某些场景,并做出选择。”
正说着,手电光扫过前方通道一侧的墙壁。那里似乎有些不同。
两人谨慎地靠近。只见墙壁上被人为地凿出了一个小小的壁龛,里面放着的不是什么神像,而是一个粗糙的、用木头雕刻而成的戏子人偶。人偶的面部没有五官,只有几道深刻的划痕,象征着痛苦。人偶身上套着一件破烂不堪的迷你戏服,颜色晦暗。人偶面前,还放着几个早已干瘪发黑、辨不出原貌的果核,像是某种简陋的祭品。
壁龛周围的石壁被磨得光滑,似乎常有人……或有东西在此抚摸跪拜。
一种无声的悲戚和怨愤从这小小的壁龛中弥漫开来。
凌昭看着那无面的人偶,心脏又是一阵莫名的抽紧。那熟悉的、针扎般的悲伤和愤怒再次袭来,比之前更加清晰。
乔任梁面色凝重:“看来,即使在这被遗忘的地下,也有‘纪念’。”
绕过壁龛,前方的通道开始向上倾斜。空气中那股消毒水的味道似乎又隐隐加重了,与地下通道的土腥气混合,形成一种更加怪异的嗅觉体验。
又前行了大约十几分钟,通道到了尽头。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挡在面前。门是虚掩着的,锁头早已被破坏。
乔任梁和凌昭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警惕。
乔任梁深吸一口气,用没拿盒子的那只手,缓缓推开了铁门。
“吱呀——”
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门后的景象,让两人瞬间屏住了呼吸。
这里不再是狭窄的通道,而是一个巨大的、空旷的地下空间。看结构和四周堆放的废弃医疗器材、病床架,这里似乎是医院的地下仓库或者废弃的旧病房区。然而,此刻这个空间却被彻底改造了。
空间的中央,赫然用废弃的病床、桌椅、医疗设备等杂物,粗糙地搭建成一个类似戏台般的结构!虽然简陋扭曲,但那高出的平台、以及前方散落摆放的、充当“观众席”的破旧轮椅和排椅,无不清晰地模仿着戏院的格局。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在那个简陋的“戏台”上方,悬挂着的不是幕布,而是几十套破旧、染血的病号服,如同吊死的尸体般,无声地缓缓旋转。而“戏台”的背景,则贴满了从各处撕扯下来的、各种字体的“仁爱医院”标识和宣传画,它们被胡乱拼接,形成一种疯狂错乱的视觉冲击。
这里,医院与戏院的界限被彻底模糊、粗暴地融合,形成了一种极其亵渎和诡异的场景。
而在这个融合空间的四周阴影里,影影绰绰!
不再是之前模糊的血色人形,而是更加清晰的“存在”。
它们穿着沾满污渍的病号服,身体扭曲成各种不自然的姿势,有的肢体极度肿胀,有的如同被抽干了水分般干瘪。它们无声地站立在阴影中,密密麻麻,仿佛一群沉默的、充满恶意的观众。它们的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一片模糊的空白,但无数道冰冷的、实质般的视线,却牢牢地聚焦在刚刚推门而入的两人身上——更准确地说,是聚焦在乔任梁手中的那个丝绒盒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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