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顾延州终于获准出院。
这半个月,于外界是顾氏帝国在“涅盘”计划下雷霆重整、暗流汹涌的十五天;于这间病房,则是伤痛缓慢愈合、信任悄然滋生的十五天。没有惊天动地的告白,没有缠绵悱恻的亲密,有的只是日复一日的陪伴,无声的默契,以及在应对外界风雨时,一个眼神便能达成的共识。
出院这天,天气晴好,秋高气爽。周铭早早备好了一切,黑色的迈巴赫沉稳地停在医院门口,引来不少隐晦的侧目。顾延州穿着一身舒适的深灰色羊绒休闲装,外面罩着同色系的长款大衣,掩盖了身形因伤病而显出的些许清瘦。他拒绝了轮椅,在沈清澜和周铭一左一右不着痕迹的护持下,自己一步步,缓慢却坚定地走出了医院大门。
阳光有些刺眼,他微微眯了下眼,感受着久违的新鲜空气和自由的呼吸,尽管这自由依旧被伤处的隐痛和未解的危机所局限。
坐进车内,周铭关上车门,绕到驾驶座,却没有立刻发动车子。他透过后视镜,看向后座并排坐着的顾延州和沈清澜,声音一如既往的平稳:“先生,是回山顶公寓吗?”
山顶公寓,顾延州名下最着名、也最私密的居所,位于城市之巅,视野绝佳,安保森严,象征着他无人能及的权势与地位。那是他惯常的“巢穴”,也是外界眼中最适合他养伤的地方。
顾延州没有立刻回答,他的目光落在身旁的沈清澜身上。她今日穿了一件米白色的软糯毛衣,长发松松挽起,露出光洁的额头和脖颈,侧脸在车窗外流泻的阳光下显得格外柔和。这半个月,她清减了些,眼底偶尔还会掠过对陆知遥下落的担忧,但整体气色比他刚醒来时要好上许多。
感受到他的目光,沈清澜也转过头来看他,眼神清澈,带着询问。
顾延州看着她,脑海中闪过的却不是山顶公寓那冰冷奢华、一览众山小的景观,而是另一处空间的画面——那间他曾以“保护”为名,实则带着掌控与禁锢意味,将她半强制带入的公寓。
那里有她深夜为他留的那盏灯,有她放在他书房桌上温热的牛奶,有她在厨房为他熬煮清淡粥食时纤细的背影,有他们之间无数次的试探、交锋、以及那些在极限张力下悄然滋生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那里,充满了他们共同生活的、带着刺痛与温暖的记忆。
山顶公寓是他的堡垒,是他的王座。
而那间公寓……在经历了生死、坦诚与同盟之后,似乎变得不同了。
他收回目光,看向前方,淡淡地开口,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更改的决定:
“不去山顶。回之前那里。”
周铭眼中闪过一丝极快的讶异,随即湮灭无踪,没有任何疑问,干脆利落地应道:“是。” 方向盘一转,车辆平稳地汇入车流,驶向了与山顶截然不同的方向。
沈清澜在听到他决定的瞬间,心尖也是微微一颤。之前那里……她当然知道是哪里。那个曾被她视为金丝雀牢笼的地方。她下意识地转头看向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心情复杂难言。那里承载了她最初的屈辱、不甘和小心翼翼的伪装,也见证了她内心的动摇、他偶尔流露的异常,以及最后那场生死关头的维护。
如今,他要回去那里。以什么样的身份?又以什么样的心境?
车辆最终驶入那个熟悉的高档小区,停在那栋熟悉的公寓楼下。周铭先行下车,熟练地安排好安保和行李搬运。顾延州在沈清澜的搀扶下,慢慢下了车,抬头望了一眼那扇熟悉的落地窗。
阳光透过干净的玻璃,映出室内隐约的轮廓,静谧而安宁。
乘坐电梯上楼,周铭用备用钥匙打开房门。一股熟悉的、带着淡淡木质香和一丝若有若无她常用香氛的气息扑面而来,并非久未住人的沉闷。显然,在顾延州住院期间,这里一直有人精心打理维护。
踏入玄关,一切都还是记忆中的模样。简洁利落的装修风格,冷色调的基底,昂贵的家具摆设……但又似乎有哪里不同了。
沈清澜的目光掠过客厅的角落,那里曾经空无一物,如今却多了一个精致的白色边几,上面放着一个素雅的陶瓷花瓶,里面插着几支新鲜的、含苞待放的白玫瑰,花瓣上还带着晶莹的水珠。她认得那个花瓶,是她之前某次逛家居店时无意中多看了两眼的,没想到……
她的视线又扫向开放式厨房的流理台,上面摆放的不再是原先那套冰冷的不锈钢咖啡机,而是换成了她更习惯使用的、操作更简便的胶囊咖啡机,旁边甚至还有一小罐她喜欢的牌子的蜂蜜。
这些细微的变化,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在她心中漾开一圈圈涟漪。他是什么时候注意到这些的?又是在什么时候,悄然改变了这个空间?
顾延州似乎没有留意到她的怔忡,他在玄关处换了周铭提前准备好的柔软室内拖鞋,动作依旧缓慢,却异常自然。他环视了一下这个空间,目光深沉,看不出太多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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