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是天然的斗篷，废弃厂区的残垣断壁提供了绝佳的掩体。沈清澜如同一道没有实体的影子，紧贴着冰冷粗糙的水泥墙面移动，动作轻盈迅捷，几乎不发出任何声响。战术目镜上，由“影武者”无人机实时传输的热成像图和建筑结构透视图清晰可见，为她勾勒出一条通往目标建筑侧后方通风管道的、相对安全的路径。
耳中的骨传导通讯器传来顾延州沉稳的声音，如同定音鼓敲在心脏上：“A区清洁，无巡逻。B区两个热源，固定岗，间隔九十秒交叉视野。你可以动了。”
“收到。”沈清澜低声回应，身体如同压缩到极致的弹簧，在两名守卫视线交错的刹那，猛地从掩体后窜出，几个利落的翻滚，悄无声息地贴近了目标建筑冰冷的外墙。
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和腐败物的气味。她找到那个位于地面附近、被杂草半掩的通风口格栅。格栅是老式的，用四颗略显锈蚀的螺丝固定。
“通风口确认。老式机械锁。”沈清澜汇报，同时从腿袋中取出一个多功能工具，熟练地选用合适的螺丝刀头。
“外围信号干扰持续中，监控循环覆盖已植入。你有三分钟窗口。”顾延州的声音冷静地提供着时间坐标。
沈清澜手下动作更快，螺丝被无声地拧下。她小心地将格栅取下，露出后面黑洞洞的、仅容一人勉强通过的管道入口。一股带着霉味和隐约化学试剂气息的冷风从深处涌出。
“入口开启，准备进入。”
“小心管道内可能存在的震动或压力传感器。”陆知遥虚弱但清晰的声音也加入了通讯频道，这是他们约定的三方加密线路，“这类实验室往往会在非主要通道布设简易但有效的预警装置。”
“明白。”沈清澜应道，从装备中取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类似壁虎脚掌结构的攀附装置戴在手脚上，又拿出一个能发射特定低频声波干扰简易传感器的仪器。她像一只灵巧的猫，悄无声息地滑入管道，利用攀附装置在垂直的管道内壁稳定下行。
管道内黑暗、逼仄，只有战术目镜提供的夜视视野勾勒出前路的轮廓。她能听到自己压抑的呼吸声和心脏沉稳的跳动。下行约十米后，管道转为横向，直径略微增大，但依旧需要匍匐前进。
“前方五米，红外光束网格。”顾延州的声音适时响起，他显然在同步看着由沈清澜目镜前端微型摄像头传回的实时画面。
沈清澜停下，从工具包中取出一个火柴盒大小的装置，对准前方。装置发出不可见的特定频闪，干扰了红外传感器的接收端，在网格中制造出一个短暂的安全通道。
“干扰生效，通过。”
她迅速爬过该区域。
接下来的路程，充满了各种挑战：需要破解的电子门禁（她用微型脉冲器在周铭提供的密码种子基础上进行暴力破解）、需要绕过的移动巡逻热源（依靠顾延州的实时预警和精准的时机把握）、以及陆知遥提醒的、一些伪装成普通管线的生物信息采集触须（被她用绝缘材料小心隔离）。
每一次突破，都像是走在钢丝上，需要极致的冷静、精准的判断和无间的配合。顾延州在外围如同最高明的棋手，统筹着“影武者”制造各种微小的混乱吸引注意力，并为她清理掉计划外的障碍；陆知遥则凭借其专业知识，提前预判可能存在的技术陷阱。
而沈清澜，则将“J”的技能发挥到了极致。她如同一个技艺精湛的幽灵，在敌人堡垒最不经意的缝隙中穿梭，利用每一个视觉盲区，破解每一道看似坚固的防线。她的动作没有丝毫多余，思维在高压下运转得比超级计算机还要迅捷。
“接近核心区域。”沈清澜压低声音，她根据陆知遥绘制的草图和自己探测到的能量流动，判断自己已经位于实验室地下部分的核心地带。这里的空气更加冰冷，弥漫着一种消毒水和某种难以形容的、带着甜腻气息的化学味道，令人作呕。
通道前方出现一道厚重的合金气密门，门旁是复杂的生物识别和密码双重验证系统。这是通往中央控制室或核心实验区的最后屏障。
“这道门是独立网络，无法远程破解。需要物理接入。”沈清澜观察着门禁系统，快速判断。
“守卫巡逻频率增加，你只有不到六十秒。”顾延州提醒，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沈清澜没有丝毫犹豫，她利用管道上方的一个检修口，如同壁虎般攀上天花板，将自己隐藏在阴影和纵横交错的管线之中。下方，两名全副武装的守卫例行公事地走过，脚步声在寂静的通道里回荡。
就在守卫转身离开的瞬间，沈清澜如同落叶般悄无声息地落下，精准地落在气密门旁的识别面板后方。她取出一个接口转换器，迅速连接到面板后方的备用调试端口。
“接入成功，开始破解。”她低声汇报，手指在微型触控板上飞快操作，一行行代码如同瀑布般滚过屏幕。这是与时间赛跑，需要在系统安保协议反应过来之前，强行撕开一道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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