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夜像块石头似的,在那柴垛子后面又蹲了快一个时辰。腿都麻了,愣是没挪窝。他看着那几个收税的幽冥宗爪牙——那独眼龙和他俩手下,在村子里横冲直撞,挨家挨户地翻,值点钱的东西、勉强能入口的肉干、剥得不算完整的兽皮,全被搜刮出来,扔进他们带来的大皮袋子里。
骂声,哀求声,偶尔夹杂着鞭子抽在皮肉上的闷响,还有压抑的哭泣。村子本来就死气沉沉,这会儿更像是被抽走了最后一点活气。
独眼龙最后停在老柴头——就是那个背柴的老者——家门口。皮袋丢在地上,里面的东西显然没达到他的要求。他独眼里闪着凶光,鞭子梢一下下点着老柴头孙女妞妞瘦骨伶仃的肩膀:“老东西,十斤灰齿鼠肉,五张黑蜥皮,少一两,这丫头今天就跟我走。矿场那边,正缺你这种‘细皮嫩肉’的。”
妞妞吓得浑身发抖,紧紧攥着爷爷补丁摞补丁的衣角,小脸惨白,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死死咬着嘴唇不敢哭出声。
老柴头扑通又跪下了,额头磕在冰冷的地上,砰砰作响:“大人!大人开恩啊!实在是……实在是打不到啊!灰齿鼠都精明得很,黑蜥更是……您行行好,宽限两天,就两天!老汉我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给您凑上!”
“命?”独眼龙嗤笑,“你的命值几个钱?老子今天就要见到东西!”
气氛僵住了。其他村民远远躲着,眼神麻木里带着兔死狐悲的恐惧,没人敢上前说一个字。这地方,帮腔可能把自己也搭进去。
苏夜眯着眼看着。出手?现在不是时候。这三个爪牙修为都不高,领头独眼龙也就后天中期,剩下俩后天初期,以他现在的状态,偷袭解决掉问题不大。但然后呢?杀了他们,幽冥宗立刻就会察觉这个村子出了问题,派更强的人来调查,到时候全村都可能遭殃,自己也会暴露。
他需要更聪明、更不引人注意的法子。
目光扫过那些村民麻木的脸,扫过他们身上或多或少都有的陈年暗伤、因为营养不良和阴寒侵蚀导致的萎靡之气,一个念头慢慢浮了上来。
医者。
在这里,在这个被幽冥宗压榨、缺医少药、连吃饱都成问题的域民村落里,一个能治病疗伤的人,或许比一个能打能杀的武者,更容易获得信任,也更能悄无声息地融入。
而且……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功德之力虽然恢复缓慢,但治疗些普通伤病、驱散点阴寒入体,还是够用的。业火太扎眼,不能用,但纯粹的、带着生机的医术,在这里或许才是真正的“硬通货”。
独眼龙最终也没当场带走妞妞,或许是觉得这丫头太小,去了矿场也干不了啥重活,又或者是想再多榨点油水。他恶狠狠地撂下话:“两天!就两天!到时候再凑不齐,老子把你们爷俩都扔进‘黑风洞’喂煞兽!”
说完,带着手下和搜刮来的那点可怜物资,骑着那怪模怪样的兽骑,扬长而去,留下一地黄尘和更深的绝望。
村民们沉默地散去,各自回到那遮不住风雨的破屋里。老柴头瘫坐在地上,搂着吓坏的妞妞,老泪纵横,嘴里翻来覆去念叨:“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苏夜又耐心等了等,直到天色更暗,那铅灰色的天光越发朦胧,村子里再无人走动,只有零星几点微弱的、不知用什么油脂点燃的灯火在屋里摇曳。
他这才从柴垛后悄无声息地闪出,没有直接走向老柴头的屋子,而是绕了点路,来到村子边缘一间看起来最破败、几乎半塌的石屋前。他刚才观察时注意到,这屋里只住着一个瘸腿的老汉,咳嗽声不断,显然是沉疴旧疾。
轻轻推开那虚掩的、歪斜的木门,一股浓重的霉味和药草(劣质)混合的怪味扑面而来。屋里黑乎乎的,只有墙角一小堆暗红色的苔藓在微微发光,提供着可怜的光亮。一个枯瘦如柴的老汉蜷缩在铺着干草的角落,正撕心裂肺地咳嗽着,每咳一声,身子都痛苦地蜷缩一下。
听到动静,老汉警觉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睛在昏暗光线下努力分辨:“谁?!”
苏夜没有靠近,就站在门口阴影里,声音放得平缓,带着一丝刻意表现出来的疲惫和风尘仆仆:“过路的,讨碗水喝。听见您咳得厉害,我以前……跟人学过点治咳嗽的土法子。”
老汉警惕地看着他,没说话。在这鬼地方,陌生人往往意味着麻烦。
苏夜也不急,从怀里(其实是从系统空间)摸出小半块之前在驿站换的、硬得能砸死人的粗粮饼,放在门内的地上。“用这个换碗水,成不?”
看到食物,老汉的眼神动摇了一下。他挣扎着想起身,却差点栽倒。苏夜快步上前——动作不快,显得很平常——扶了他一把,顺便手指似无意地搭在了他的手腕上。
触手冰凉,脉搏沉细无力,间有涩滞。再看他面色青灰,眼窝深陷,呼吸间带有明显的痰鸣和阴寒之气。典型的长期阴煞入体,侵蚀肺脉,加上营养不良,已成痼疾。再不调理,熬不过这个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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