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战带来的情报如同一块寒冰,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心头。通缉令已下,黑石集团的猎犬出笼,他们藏身的时间不多了。李落尘提出的主动出击,虽是险棋,却也是打破僵局的唯一可能。
一天后,萧战如约而至,带来了一卷用防水油布包裹的、绘制精细的草图。他的脸色比昨日更加憔悴,眼中布满血丝,显然为了弄到这些东西耗费了极大心力,甚至可能承担了不小的风险。
“这是商会总会主楼及其地下仓储区的结构草图,还有王副参谋长常去的几个私人俱乐部和别墅的周边地形图。”萧战将图纸铺在一块相对平整的岩石上,压低声音,“商会总会的防卫最严,明面上有高级灵能屏障和武装保安,暗地里肯定还有黑石集团的好手。王副参谋长那边,守卫相对常规,但想要潜入而不惊动戍卫军系统,难度极大。”
他的手指点在商会总会主楼地下层的某个区域:“这里,是他们的核心仓储区,据说存放着最珍贵的货物和……账目备份。如果真有见不得光的东西,这里可能性最大。”他又指向另一处,“这里是他们的内部网络服务器机房所在,如果能进去,或许能找到交易记录。”
老周凑近仔细查看,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精明的光:“守卫布置很有章法,交叉巡逻,死角很少。灵能屏障的节点……在这里,这里,还有这里。”他枯瘦的手指在几个关键位置点了点,“强行突破不可能,只能找漏洞,或者……等他们自己打开。”
李落尘的目光扫过图纸,沉默不语,将整个建筑的结构和守卫分布刻入脑中。他的大脑如同精密的仪器,快速计算着可能的路径和风险。
“我和你们一起去。”萧战突然说道,语气坚决,“我对戍卫军的巡逻时间和口令更熟悉,能帮你们避开不少麻烦。而且……”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苦涩,“事已至此,我若再置身事外,恐怕也难逃干系。不如搏一把。”
这个决定出乎意料,但也合情合理。萧战已经踏上了这条船,中途下船只会沉得更快。
李落尘看了他一眼,没有反对,只是淡淡地说:“可以。但一切行动,听我指挥。”
是夜,月黑风高。江城核心区虽不如外围废墟般死寂,但入了夜,街道上也行人稀少,只有戍卫军的巡逻队踏着整齐的步伐走过,探照灯的光柱不时扫过高大的建筑群。
四道黑影如同鬼魅,借着建筑物的阴影和废弃管道的掩护,悄无声息地向着商会总会那座气派的、即使在夜晚也灯火通明的双子塔楼摸去。正是李落尘、老周、苏小婉和换上了夜行衣的萧战。
李落尘一马当先,他的动作轻盈得如同没有重量,每一次停顿、每一次移动,都精准地卡在巡逻队的视野盲区和监控探头的死角。五年来在废墟中的挣扎求生,让他对潜行匿迹有着近乎本能的直觉。老周紧随其后,步伐看似蹒跚,却总能恰到好处地跟上,手中的木杖偶尔轻点地面,似乎能感知到地下的灵能流动。萧战则凭借对地形的熟悉和对戍卫军规程的了解,不断低声提示着风险。苏小婉紧张得手心冒汗,但咬牙紧跟,努力不发出一点声响,她颈间的吊坠在黑暗中微微散发着不易察觉的温热,让她莫名地感到一丝心安。
避开正门森严的守卫,他们绕到主楼侧后方的一处相对偏僻的货运通道。这里也有守卫,但相对松懈。根据图纸,这里的灵能屏障有一个短暂的维护窗口期,是萧战通过内部渠道搞到的情报。
等待是煎熬的。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通道口的守卫打了个哈欠,开始交接班。就在交接的混乱瞬间,李落尘动了!他如同离弦之箭,趁着屏障能量波动最微弱的刹那,身影一闪,便已贴在通道口的金属门上。他手指如飞,在门禁控制器上快速操作了几下——不是暴力破解,而是利用萧战提供的备用权限码和一种极其精妙的灵能干扰技巧。
“咔。”一声轻响,厚重的金属门滑开一道缝隙。四人鱼贯而入,门在身后悄然合拢。
门内是一条昏暗的货运通道,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高级皮革混合的怪异气味。根据记忆中的图纸,他们需要向下,前往地下仓储区。
通道内并非毫无防备,每隔一段距离就有监控探头和移动感应器。李落尘如同未卜先知,总能提前规避。有两次险些与内部的巡逻队撞上,都被他及时拉入岔路或通风管道躲过。萧战暗自心惊,李落尘对危险的预判和时机的把握,简直不像人类,更像是一台为杀戮和潜入而生的机器。
终于,他们抵达了通往地下仓储区的安全门前。这道门更加厚重,需要更高级的权限和生物识别。
“这道门权限很高,我的备用码无效。”萧战低声道,面色凝重。
老周凑上前,仔细检查着门禁系统,眉头紧锁:“灵能锁结构很复杂,强行突破肯定会触发警报。”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苏小婉颈间的吊坠突然明显地灼热起来!她忍不住低呼一声,指向安全门旁边墙壁上一个不起眼的、用于检修的通风口格栅:“那里……好像有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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