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局长……俺好像……明白了一点……”
“它……很痛苦……里面……太挤了……太吵了……”
“它们……不想打仗……想回家……”
“班吉然……他……没办法了……”
“……河水要红了……挡不住……”
“……只能……把自己和……都……封进去……”
“……等……后来人……听懂……”
裴民的叙述依然片段化，但逻辑性比以前强了很多，不再是纯粹的场景碎片，而是夹杂了一些判断和感受。他似乎在被动接收信息的同时，开始本能地对其进行一些整合和理解。
“后来人？听懂？”赵景书抓住关键词，“听懂什么？怎么听懂？”
裴民茫然地摇摇头：“……不知道……好像……要找到……另一半……”
“另一半？”赵景书心中一震。难道这铜坐龙并非完整？还有与之配对的部件？
就在这时，乌仁图雅教授的声音通过赵景书携带的通讯器传来（他开启了实时共享），带着一丝激动和明悟：“孩子，问他……有没有看到‘镜子’？或者‘水’？或者……‘相反的东西’？”
赵景书立刻转述。
裴民皱起眉，努力思索着，半晌，迟疑道：“……冰……算吗？很亮……像镜子……照出……另一个……它……”
冰镜！相反！
乌仁图雅教授的声音再次响起，充满了确定性：“‘苏勒德’的力量需要平衡，尤其是这种极端扭曲的战争苏勒德。强大的诅咒往往需要同样强大的祝福来中和或约束。班吉然可能预见到了这件武器的可怕后果，可能留下了后手！他可能将控制或平息它的方法，封印在另一件与之相反、相成的器物里！很可能……是一件同样材质、但象征着‘静’、‘守’、‘生’的器物，或许……是另一条龙？一只凤？或者一面铜镜？它们很可能被分别安置了！”
萨满的预言，通过一位濒临崩溃的农民之口，跨越数百年，缓缓道出。
真相似乎露出了一角。
这尊带来恐惧和战争的“夔吼”铜坐龙，很可能需要另一件代表着“安宁”或“守护”的器物来制衡。而班吉然最终的誓言，可能并非单纯的毁灭，也包含着一丝留给后人的、微弱的救赎希望。
找到“另一半”，可能是平息这场风波的关键。
赵景书看着眼神空洞的裴民，心中百感交集。这个年轻的农民，正在以燃烧自己生命和精神为代价，成为解读这桩古老秘密的媒介。
任务目标改变了。从单纯的“控制/销毁”铜龙，变成了“寻找可能存在的另一半器物”。
希望似乎出现，但前路依旧渺茫。另一件器物在哪里？是否还存在？又如何寻找？
会议结束后，赵景书站在巨大的电子地图前，目光扫过按出虎水流域，扫过金上京遗址的每一个角落。
班吉然，你到底把答案，藏在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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