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尘封之祭
天刚蒙蒙亮,灰白色的天光勉强驱散了些许夜色的浓重,但兴隆村上空压抑的气氛却丝毫未减。周瑾几乎是一夜未眠,只要一闭上眼,那玻璃倒影中扭曲蠕动的黑影和那双冰冷恶意的“注视”便清晰地浮现,让他如坠冰窟。他再也无法等待,几乎是数着时间捱到天色微明,便迫不及待地掏出手机,手指微微颤抖地拨通了赵景书留下的那个卫星电话号码——普通手机信号在村里时好时坏,极其不稳定,而调研办用的显然是更可靠、更专业的设备。
电话几乎只响了一声就被立刻接通了,仿佛对方一直在等待着什么。赵景书的声音清晰传来,冷静依旧,没有丝毫睡意或被吵醒的不悦:“周瑾?”他的语气更像是一种确认,而非疑问。
“赵主任!我看到了!我昨晚看到了那个东西!”周瑾的声音因为激动、后怕和一夜未眠的沙哑而显得有些急促,他甚至来不及组织语言,语无伦次地、尽可能详细地将昨晚透过玻璃窗看到黑影的恐怖经历快速说了一遍,特别强调了那东西似乎能感知到他的注视以及那穿透性的恶意。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这短暂的寂静让周瑾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随即,赵景书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冷静,但带上了一丝前所未有的凝重:“通过镜面反射才能观测到的显化形态……能量层级比我们预估的更高,干涉现实的能力在增强,而且可能已经具备了初步的感知意识……甚至能对观察者产生反馈。周瑾,你提供的信息非常、非常重要,这修正了我们的部分模型。我们一小时后在村委会见。”他的话语速稍快,透露出事态的严重性。
一小时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周瑾提前赶到了村委会那间依旧弥漫着霉味的办公室。赵景书和小李、小刘已经在了,仿佛他们也不需要睡眠。小李正在操作一台连接着小型汽油发电机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不再是流动的光谱,而是复杂的、不断旋转的三维几何图形和瀑布般刷新的代码流。小刘则在整理一堆刚刚打印出来的、还带着温热感的资料和图表,神情专注。
赵景书示意周瑾坐下,没有任何寒暄,直接切入主题,开门见山:“你昨晚的遭遇,并非幻觉。它印证了我们的一些猜测,也极大地修正了我们的数据模型和危险等级评估。”他指了指小李的电脑屏幕,上面正有一个模糊的、不断变化的黑色能量团模型在旋转,“结合我们这两天密集采集的环境样本分子级分析结果、能量频谱特征衰减曲线,以及昨晚布置在村内的远程能量监测点捕捉到的异常峰值,”他顿了顿,看向周瑾,眼神锐利,“我想,是时候让你了解一些更深层、更核心的情况了。你需要知道我们面对的是什么。”
周瑾的心猛地提了起来,紧张地看着他,手心微微出汗。他知道,自己即将触碰到真相的核心,那可能远超他的想象。
赵景书从旁边拿起一个厚厚的、黑色硬壳的档案袋,封面印着红色的“机密”字样和一串复杂的数字字母编号,透着不容窥探的严肃。但从里面抽出的,并非全是现代的打印文件,还有一些明显是古老卷宗的高清复印件、泛黄的手绘地图摹本,甚至有几张模糊的黑白照片,像是考古发掘记录。
“这是我们‘调研办公室’内部关于此类高能异常现象的保密档案库中的一部分参考资料,以及我们根据兴隆村情况紧急从特殊渠道调阅的一些被封存的历史记录和地域分析报告。”赵景书将一份古老地图的复印件推到周瑾面前。那地图绘制手法极其粗糙,羊皮纸(或类似材质)上墨迹斑驳,但能勉强看出是兴隆村及周边区域的古老地形,山脉河流的走向与现在差异巨大。在地图中心偏西的位置,用一个浓重的、仿佛血渍干涸后的暗红色颜料,标注着一个奇怪的符号——一个扭曲的、仿佛火焰又在燃烧中凝视的眼睛图案,旁边用古老的、难以辨认的字体写着两个小字:祭所。
“兴隆村所在地,在非常久远的过去,远早于现在这个村落形成之前,并非一片寻常之地。”赵景书的声音低沉而平稳,像是在叙述一个与己无关却又确凿无疑的历史事实,但内容却令人毛骨悚然。
“根据极其零散的考古发现碎片和极少数保存下来的、被列为禁忌的地方志典籍记载,这片区域,特别是地图上标注的、村西那片如今已彻底荒废的区域,在古代很可能是一个进行某种极端原始、血腥的特殊祭祀的场所。祭祀的对象,并非通常意义上被崇拜的神只,更可能是一种原始的、与地底深处某种狂暴能量相关的……‘火灵’,或者在一些更晦涩的记载里,称之为‘炎煞’。”
“火灵?炎煞?”周瑾重复着这些陌生而散发着不祥气息的词汇,感到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起。
“你可以理解为一种强大的、具有特定毁灭属性、尚未产生高等智慧但拥有原始本能和欲望的能量聚合体。”赵景书解释道,语气冰冷如手术刀,“古人无法理解这种周期性爆发、带来灼热和毁灭的自然(或超自然)现象,便将其人格化、神格化,并通过极其残酷的祭祀来试图祈求其庇护,或者更可能的是,安抚其狂暴,避免更大的灾难。这种祭祀往往伴随着……活祭。而且很可能是以极其痛苦的方式进行的火祭,以取悦或模拟那种毁灭性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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