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血梦惊魂
辽宁省,一个远离长白山区的普通小城。夜色安宁,万家灯火渐次熄灭,沉入睡眠的静海。然而,对于居住在某栋老旧居民楼里的张燕(原案中的张燕,现为大成姐)而言,夜晚早已不再是休息的代名词,而是变成了一场循环往复、无法醒来的残酷刑罚。
距离第一次那个噩梦降临,已经过去了整整七天。
七天,足以让一个精神正常、性格坚韧的人被拖入崩溃的边缘。
窗外的月光惨白,透过没有拉严的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一道冰冷的窄痕。卧室里安静得可怕,只有床头柜上电子钟的红色数字在无声地跳动:03:17。
张燕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动作剧烈得几乎扭伤脊椎。又是一身透骨的冷汗,冰凉的丝绸睡衣紧紧贴在后背上,勾勒出她因恐惧而剧烈颤抖的轮廓。她张大了嘴,却像离水的鱼一样,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气流急速穿过干涩喉咙的嘶嘶声。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撞击着肋骨,痛得她不得不蜷缩起来,用冰冷的手指死死按住心口,仿佛那样就能阻止它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眼前似乎还残留着梦中的景象——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黏稠、冰冷,如同沉在结冰的湖底。还有那挥之不去的浓重血色,以及弟弟张大成那张脸……
大成。
她唯一的弟弟,远在吉林长白山脚下做点山货生意,虽然不算大富大贵,但为人豪爽仗义,姐弟俩感情一直很好。上次通电话是什么时候?好像就在十天前,电话里大成还乐呵呵地说最近收了一批好货,等出手了就给姐姐寄点钱过来,让她别太省着花。他的声音洪亮,充满了生命力。
可现在……
可现在,那张充满生气的脸,在梦里完全变了模样。
惨白,浮肿,像是长时间浸泡在冰水里。头发湿漉漉地黏在额角和脸颊上,还在不断地往下滴着暗红色的、混浊的液体。他的眼睛瞪得极大,眼白部分布满了蛛网般的血丝,瞳孔扩散,却死死地、聚焦般地盯着她,里面没有任何光彩,只有无穷无尽的痛苦、刺骨的寒冷,以及一种让她灵魂都在战栗的……怨恨。
他的嘴巴一张一合,每一次开合,都有更多的血沫涌出来,顺着下巴滴落,消失在下方的黑暗中。他反复地、执拗地诉说着同样的话语,声音破碎不堪,像是从漏风的气管里艰难挤出来的,又像是隔着厚厚的冰层传来,模糊却又异常清晰地直接响在她的脑海里:
“姐……冷……好冷啊……”
“地下……透骨的冷……泥巴往嘴里灌……”
“恨……我不甘心……姐……我死得冤……”
“他们害我……他们害了我……”
“找不到我……谁都找不到我……就在那儿……那儿……”
然后,梦境总会猛地切换。不再是弟弟的特写,而是一个模糊的、摇晃的视角,像是在快速地移动,掠过漆黑的、刮着冷风的荒野,地上是枯黄的草和裸露的碎石。最终,视线会死死定格在一个地方——一段残破的、长满了锈迹和枯藤的矮墙,旁边似乎还有半截朽烂的铁轨枕木,孤零零地立在荒草丛中。视角猛地拉近,仿佛要钻进泥土里,一个冰冷而充满怨念的声音,如同凿子般刻进她的意识:
“这儿!就在这儿!姐!我在这儿!挖开它!把我挖出来!冷啊!!!”
每一次,她都会在这个节点惊声尖叫着醒来,浑身冰冷,如同刚刚从那个噩梦中的埋尸地里被捞出来一样。
今晚,是第七次。
最初的几天,她还能安慰自己,只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能是太担心独自在外的弟弟了。她甚至第二天一早还特意给大成打了个电话,但无人接听。她心里咯噔一下,又自我解释,山里信号不好,或者他正忙着收货发货,没听见。她发了信息,也没有回复。
但噩梦没有停止,反而一天比一天清晰,一天比一天具体。弟弟脸上的痛苦表情,那冰冷的怨恨,还有最后那个荒芜的地点,每一次都一模一样,仿佛有人拿着同样的恐怖录像带,每晚准时在她大脑里播放。
她开始害怕睡觉。黄昏降临,夜色加深,对她而言就如同赴刑场般煎熬。她试过开着灯睡,试过睡前喝牛奶、泡热水脚,试过把电视开到很大声,甚至偷偷去药店买了安眠药。但无一例外,只要她陷入睡眠,那个冰冷血腥的梦境就会准时袭来,无比精准,无比清晰,所有的声音和图像都比清醒时的记忆还要真实。
安眠药带来的深沉睡眠,反而让梦境变得更加无法挣脱,她像是在梦魇的胶水里游泳,明明恐惧得要发疯,却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只能被迫承受那无尽的冰冷和死亡的凝视。
她的精神状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垮塌下去。
白天,她强打着精神上班,处理家务,但整个人如同梦游。同事跟她说话,她常常要反应好几秒才能理解对方的意思。煮饭时会莫名其妙地把糖当成盐,烧水忘了关火直到水壶烧干发出焦味。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蜡黄,眼窝深陷,一双眼睛里充满了血丝和无法掩饰的惊惧,像是受惊过度的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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