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初升,金光万道,驱散了西域上空最后一丝阴霾。
曾经死寂的寂灭沙海边缘,此刻虽仍是一片狼藉,焦土与琉璃化的巨坑触目惊心,但空气中已不再有那令人窒息的阴影与绝望。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劫后余生的疲惫,以及难以抑制的新生喜悦。
楚曦与裴寂携手立于晨光之中,虽面色仍带着虚弱后的苍白,但周身气度已然不同。
历经生死淬炼,灵魂枷锁尽去,他们的气息更加内敛深邃,仿佛与这方天地达成了某种更深层次的和谐。
楚曦眸中金蓝神辉流转,裴寂眼底龙气暗蕴,仅仅是站在那里,便自然成为了所有人的中心,如同定鼎天下的基石。
残存的联军战士们,相互搀扶着,聚集在他们周围。
人人带伤,衣甲残破,但眼神却亮得惊人,充满了对未来的期盼与对眼前帝后的绝对崇敬。
乌木尔族长率领着部族幸存者,以及那些在最终决战中存活下来的各部族首领、沙民代表,齐齐跪伏在地。
“吾等叩谢殿下、王爷再造之恩!愿永世效忠,万死不辞!”
声浪虽因疲惫而显得有些沙哑,却带着发自肺腑的虔诚与激动。
楚曦抬手,一股柔和而磅礴的力量将众人托起。
她的声音清越,带着抚慰人心的力量,清晰地传遍全场:“诸位请起。此战之胜,非我二人之功,乃西域万千不屈英魂与尔等浴血奋战之果!从今日起,阴影尽褪,西域当迎来新生!”
她目光扫过一张张激动而疲惫的面孔,继续道:“传本宫旨意:其一,即刻清扫战场,妥善安葬所有战死者,无论敌我,皆入土为安,立碑以纪此战,告慰英灵!其二,统计各部族损失,由朝廷拨付钱粮物资,助尔等重建家园,恢复生计!其三,西域之地,设‘安西都护府’,由乌木尔暂代都护一职,总领西域诸部事务,推行王化,永为大周藩屏!”
旨意一出,众人再次跪拜,感激涕零。
这不仅意味着实实在在的援助,更意味着他们正式被纳入了天朝的体系,获得了合法的地位与庇护,再非化外野民。
乌木尔族长更是老泪纵横,深深叩首:“老臣……定不负殿下、王爷重托!”
裴寂此时上前一步,声音冷冽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沈铨。”
“属下在!”东厂档头沈铨立刻出列。
“由你暂领‘安西都护府’长史之职,率东厂、锦衣卫剩余人手,协助乌木尔,整饬秩序,清剿阴影残余,监察各部。凡有阳奉阴违、心怀异志者,无论身份,先斩后奏!”
“遵命!”沈铨凛然领命,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他知道,这是王爷要将西域牢牢掌控在手心,以铁血手段确保平稳过渡。
楚曦裴寂二人,一个施恩,一个立威,刚柔并济,瞬间便将战后西域的格局与秩序奠定下来。
半月后,玉门关。
关隘之上,旌旗招展,甲胄鲜明。
得知摄政公主平定西域、凯旋归来的消息,朝廷派出的迎接仪仗早已在此等候多时。
以监国杨文渊为首的文武百官,望着那支从漫天黄沙中缓缓行来的队伍,心情复杂难言。
队伍依旧带着征战后的风霜与伤痕,人数也比离去时锐减,但那股凝练如实质的煞气与历经血火洗礼后的沉稳,却让所有迎接者心生凛然。
尤其是队伍最前方,那共乘一骑、沐浴在金色阳光下的楚曦与裴寂。
楚曦依旧是一身便于行动的劲装,只是外罩的斗篷换成了象征帝王的明黄色,绣着翱翔九天的金凤,与她眸中那若隐若现的神辉交相辉映,威严日盛,令人不敢直视。
裴寂玄衣蟒袍,端坐于她身后,姿态是全然守护,他并未刻意释放气势,但那深不见底的眼眸扫过,便让百官下意识地垂首,心生寒意。
他们不仅平定了困扰边境多年的西域大患,更是亲手弑杀了一尊域外邪神!
这等功绩,已非寻常帝王将相所能企及。
经此一役,楚曦与裴寂的权威,已然超越了世俗权力的范畴,带上了一丝神性光环。
“老臣杨文渊,率文武百官,恭迎殿下、王爷凯旋!殿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杨文渊率先跪拜,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恭迎殿下、王爷凯旋!”山呼海啸般的朝拜声,响彻玉门关。
楚曦与裴寂缓缓策马穿过跪拜的人群,登上关楼。
她俯瞰着下方蜿蜒的仪仗与远处隐约可见的中原沃野,目光悠远。
西域的烽火已然平息,京城的繁华近在眼前。
但这并非终点。
她微微侧首,与裴寂目光交汇。
朝堂之上,或许还有新的风雨;这万里江山,仍需用心经营;那被驱散的阴影背后,是否还隐藏着更深的秘密?
前路依旧漫长。
然而,此刻阳光正好,江山如画。
她与他携手,已然立于这权力与力量的巅峰。
无论未来有何挑战,他们都将并肩同行,共同执掌这如画江山,开创属于他们的——煌煌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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