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室内,檀香袅袅。陈师傅倚靠在榻上,虽已苏醒,面色依旧带着大病初愈的苍白,往日那双深邃平静的眼眸,此刻也难免染上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与……无力。
他听完了明元对近期状况的汇报,包括他们三人如何轮流守护矿区,以灵力温养之地。默然片刻,他轻轻叹了口气,声音有些沙哑:“你们有心了。只是……那矿区深处,地脉被厉风崖的邪阵与天道罚力反复冲击,已非单纯灵力温养所能彻底抚平。需以特定法印,重新锁住地气,封禁残留的阴煞缝隙,否则日久恐生变异,波及周边。”
他尝试调动体内真元,指尖刚泛起微光,便是一阵剧烈的咳嗽,额角渗出虚汗,那点微光瞬间溃散。“咳咳……我如今这身子,三五日内,怕是难以施展完整的‘地阙镇封咒’。”
一时间,净室内气氛有些沉重。明元与黎颂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忧虑与自责。若当时咒文念全……
“呵呵。”一声清朗的笑打破了沉默。一直静坐一旁品茶的王铺礼道长放下茶杯,拂了拂雪白的衣袖,看向陈师傅,眼中带着了然与一丝调侃,“小陈啊小陈,平日里顶天立地,这会儿倒学会逞强不求人了?怎地,看不起我这把老骨头了?”
陈师傅一怔,看向老友。
王道长站起身,身形虽清瘦,此刻却莫名有种渊渟岳峙的气度。他笑眯眯道:“你那‘地阙镇封咒’固然精妙,但老道我当年跟着师父走南闯北,对付这等破损地脉、残余阴煞,倒也还有些别的笨办法。让老头子这老胳膊老腿,去帮你走这一趟吧!”
陈师傅眼中骤然亮起一丝光彩,但随即又黯淡下去,摇头道:“王老哥,您年事已高,那地方……”
“打住!”王道长一摆手,故意板起脸,“少拿年纪说事。老头子我筋骨还行,对付这点首尾,绰绰有余。不过——”他话锋一转,伸出瘦长的手指,点了点陈师傅心口,“你那块随身戴了多年的‘净玄玉’,得借我一用。那东西温养了你们家这么多年,蕴含一丝纯阳镇邪的灵性,正好帮一帮老头子!”
陈师傅闻言,没有丝毫犹豫,抬手从颈间解下一根红绳。绳下系着一枚半个巴掌大的玉佩,玉质温润如脂,白中透着一抹暖黄,正面刻着简易的云纹,背面则是一个图形又像文字得图案,看起来并不起眼,却自有一股安定祥和的气息散发出来。他将玉佩郑重放入王道长手中。
“还有,”陈师傅支撑着想要下榻,被明元赶紧扶住。他示意黎颂从卧室墙角一个老旧木箱底层,取出一个用明黄色绸布严密包裹的长条状物件。又去主殿里取了几日前用朱砂画着的符箓,隐隐有灵力波动。
王道长拿起这黄色剑包,并未解开,而是转身,目光落在明元和黎颂身上,语气半开玩笑地说:“你们这两个小子,跟着老头子我过去。我施法时,外围护持、查漏补缺,就交给你们了!”
明元与黎颂精神一振,齐声应道:“是!”
……
废弃矿区,日头西斜,将遍地狼藉的乱石拉出长长的阴影,显得愈发荒凉阴森。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极淡的、令人不适的浊气。
王道长手持陈师傅的玉佩,漫步走在碎石之间,步伐看似悠闲,却每一步都暗合某种韵律。他偶尔停下,俯身用手触摸地面,或捡起一块石头看看,口中念念有词。明元和黎颂紧跟其后,神情警惕,感受着周围环境的细微变化。
“就是这里了。”王道长在一块相对平坦、却隐隐散发寒意的空地上站定。此处正是当日厉风崖毙命、邪阵核心所在,也是地脉破损最严重之处。他蹲下身,将“净玄玉”轻轻置于地面一处凹坑内,玉佩触地,竟自发散发出柔和的乳白色光晕,驱散了方圆数米内的阴冷。
“你,”王道长指向明元,“以我为中心,乾、坤、震、巽、坎、离、艮、兑八个方位,各埋下一张‘戊土镇符’,符头朝外,符尾指向玉佩。速度要快,方位要准。”说着,他从自己宽大的袖中取出八张淡黄色的符纸,符纹古朴。
明元不敢怠慢,接过符箓,身形闪动,脚下步法迅捷而精准,眨眼间便将八张符箓依言埋好,一丝不苟。
王道长又看向黎颂:“你身为阴差,对阴气流动最为敏感。待会儿我起阵时,你持此木牌,”他将一块刻着鬼差形象的乌木牌交给黎颂,“巡行外围,若有阴煞之气被逼出逃逸,或地缝中有残魂哀嚎溢出,便以木牌镇之、导之,引入地下深处,不可使其冲撞阵型。”
黎颂重重点头,握紧木牌,感到其中传来一股沉稳的牵引之力。
安排妥当,王道长神色一肃。他并未取出什么华丽法器,只是解开了那个明黄色剑包。里面并非宝剑,而是一柄长约两尺、似木非木、似玉非玉的古拙法尺,通体暗黄,上有星辰山川纹路,尺身隐隐有雷纹流动。
王道长右手持尺,左手掐诀,口中咒言渐起,初时低缓,继而清越,在这空旷矿区回荡。随着咒言,他步踏天罡,手舞法尺,尺身并不触及地面,但每一“挥”,对应方位埋下的“戊土镇符”便微微一亮,引动地气;每一“点”,便有一道微不可察的淡金光丝没入地面,如同缝合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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