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后,残阳现,将弥河两岸染成一片赤红。北岸的清军大营中,压抑的气氛几乎让人窒息。
中军大帐前,两名亲兵垂手肃立,连呼吸都刻意放轻,生怕惊扰了帐内那位正处于暴怒中的王爷。
“四千精锐......整整四千我满洲的儿郎!”
多铎猛地将手中断成两截的马鞭摔在地上,声音嘶哑如受伤的野兽“就这么没了?吴三桂这个狗贼!本王什么时候受过这个气?本王……本王定要将他千刀万剐!”
帐内烛火摇曳,映照着多铎狰狞的面容。这位年仅三十余岁的豫亲王双目赤红,额角青筋暴起,一身精致的甲胄上还沾着白日厮杀留下的血迹。
豪格站在下首,脸色同样难看:“十五叔,此事我也有责任,没想到吴三桂这厮竟敢阵前倒戈......”
“现在不是讨论谁的责任的时候!”多铎猛地转身,“传令!立即整军,趁这些南蛮子还在打扫战场,我们杀个回马枪!”
刚林闻听此言,顿时急忙劝阻:“王爷不可!我军新败,士气低迷。再者,南蛮子这时候新胜,加之吴三桂的关宁卫,兵力已不弱于我军,此时再战恐怕......”
“怕什么?”多铎厉声打断,“我大清勇士什么时候怕过这些南蛮子?”
“王爷三思!”几个将领齐齐跪地,“将士们连日征战,早已疲惫不堪,粮草也已见底。不如暂时后撤,待整顿兵马后再图进取!”
多铎胸口剧烈起伏,眼中血丝密布。他何尝不知此时并非决战良机,但想他堂堂大清豫亲王,竟被一个降将耍得团团转,这口恶气他实在咽不下去。
就在这时,帐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名斥候浑身是汗地冲进帐内,单膝跪地:“禀王爷,南蛮子开始渡河追击了!”
多铎一拳砸在案几上:“撤!传令全军,向德州方向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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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河南岸,此刻却是另一番景象。
吴三桂快步穿过忙碌的军营,来到周镇面前,抱拳行礼:“周军长,多铎看样子要跑!就让在下率关宁骑兵先行追击吧!”
周镇打量着这位刚刚倒戈的大清平西王,眼中闪过了那么一丝复杂。
“眼前这位,曾几何时可是自己这些泥腿子出身的小兵卒需要仰视的存在,只可惜,其行将差错。
“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他晃了一下脑袋,收回了思绪。
“平西王勇猛可嘉。”周镇缓缓开口,“不过追击之事,还需从长计议。多铎虽败,主力尚存,若是贸然追击,恐中埋伏。”
这时王五也赶了过来,接口道:“周军长说得在理。清军兵力尚有三万余众,若是被他们反咬一口,后果不堪设想。”
吴三桂急道:“在下熟悉清军战法,亦深知多铎此人用兵之道。”
“他此时撤退,定是军心已乱。若是让他安然退往德州,与当地守军会合,再想歼灭就难了!”
周镇与王五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意动。
“好!”周镇本就有意追击,终于下定决心,“就请平西王率关宁骑兵为先锋,我与王军长率我方步卒随后接应。切记,若遇埋伏,不可恋战!”
“在下定不负众望!”吴三桂精神一振,转身对一旁的杨珅道下令。
“让咱们的骑兵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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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宁军大营中,骑兵们正在给战马喂食最后的豆料。
刘良才正在仔细地检查着马鞍的每一个搭扣,又俯身查看战马的蹄铁。这位年过四旬的老骑兵脸上刻满了风霜,但动作依然利落。
“小柱子,一会儿跟紧我。”他头也不回地对身后的年轻骑兵说道,“这是咱们投诚后的第一战,可不能让山东军的弟兄们看了笑话。”
被唤作小柱子的年轻骑兵紧张地点头,手心里全是汗:“刘哥,你说……咱们真的能信得过周军长吗?”
“现在已经不是信不信得过的问题了。”刘良才直起身,望向北岸,“多铎那狗日的想要我们死,周军长却给我们活路。该怎么选,还用说吗?”
“现在已经不是信不信得过的问题了。”刘良才叹了口气,“多铎要我们死,周军长给我们活路。该怎么选,还用说吗?”
号角声划破暮色,骑兵开始集结。吴三桂一身戎装,骑着那匹着名的乌云踏雪,在队列前缓缓巡视。
“关宁军的弟兄们!”他的声音在暮色中格外洪亮,“多铎不仁,欲置我等于死地。今日之战,既是为我们自己挣一条活路,也是为天下汉人争一口气!让那些满洲鞑子看看,我们关宁男儿不是好欺负的!”
“杀!杀!杀!”骑兵们齐声呐喊,多日来的郁气在这一刻尽数宣泄。
吴三桂拔出腰刀,刀锋在夕阳下泛着冷冽的寒光:“出发!”
两千关宁骑兵如同离弦之箭,踏着弥河的浅滩向北疾驰而去。马蹄踏碎河水,溅起无数水花,在夕阳下闪烁着金红色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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