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像一条金色的丝带,将天边染得火红,洒在旭日宾馆那晶莹剔透的玻璃幕墙上。夜色渐渐浓厚,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凉意,时间已逼近傍晚七点。餐厅里,小马早已摆下一桌丰盛的晚宴,热气升腾,香气四溢。我与陈总用完餐后,彼此点头致意,轻声告别,毫不拖沓。
我踏上楼梯,准备回房洗个澡,借此洗去一天的疲惫与海腥的味道。推开走廊尽头那扇木门的瞬间,却意外迎见了那位白作家。
“你终于回来了?”他站在那儿,皱着眉头,双眼带着焦虑,一边摇头,一边叹气,“我都快崩溃了,等你的消息,夜夜难眠。”
我笑了笑,回答:“得先洗洗,把海腥味冲掉才行。”声音里带着一抹温和。
洗完澡后,我拨通了电话。不一会儿,白云便准时赶到。他身穿简洁的布衣,神色庄重,仿佛肩上扛着一份责任。
我们没有多说废话,直入正题。灯光下,茶香袅袅,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你写这《道长出山》,我觉得我师祖完全可以写出来。”我轻声说,“因为这个故事,是师父亲口告诉我的。你只要做些虚构,人物和时间都是真实的。”
白云眼睛一亮,点点头,满意地笑着:“这天意如此,天命如此。”
于是,一壶清茶,一支香烟,我开始娓娓道来。他凝神倾听,笔尖在纸上飞快地划着,逐渐整理出最初的故事轮廓。
“我师父叫弘一道长,他的师父,也就是我师祖,名叫弘原道长。”我逐渐铺展开来。
“弘原道长武艺高强,学识渊博,文武双全。在日本侵华的烽火中,他毅然决然地下山,准备抗敌。”
“他是孤身一人还是带队伍?”白云眼里露出浓浓的好奇。
“当然是独自行动。”我点头,“但他的身躯终究难敌日本鬼子,于是采取暗杀作为主要战术,射杀高官要员,借此震慑敌人。于是,他加入了王亚樵的斧头帮。”
“哇,这题材听着就燃爆了。”白云激动地眯起眼睛,仿佛已置身其中。
“王亚樵,被誉为民国第一杀手,”我轻声说,“曾是同盟会的成员。后来,师祖弘原道长加入后,便卷入了刺杀日本侵略上海总指挥白川义的行动,两次震惊上海,声名鹊起。”
白云的眼睛越发亮起来,递过一支烟:“暗杀的故事,最顶刺激了。”
“1932年4月29日,日军在上海庆祝淞沪大捷。”我叙述,“王亚樵下令刺杀白川义。当天,安检极为严格,除了记者,所有中方人员一律不得入场。弘原道长和伙伴们用古怪的办法,将炸弹和手枪藏在照相机里。”
“那时候的照相机,差不多这么大,能藏武器?”我笑着揶揄。
“他们成功潜入会场,先在洗手间取出武器,藏在腰间。然后拼凑出三脚架,开始瞄准舞台。”我模仿着他的动作,“按计划,同伴丢出炸弹,弘原道长负责制造混乱。”
“白川义登场了。”我继续生动地描述,“弘原道长和伙伴们不断变换位置,试图接近目标,以期一击必中。距离舞台只有五米时,行动停止。”
“画面太有冲击力了。”白云像只乌鸦一样,嘴里发出几声怪异的叫唤,打断了我。
我摆手,示意他不要插话,但他似乎根本控制不住他的嘴。
“就在这时,”我继续讲述,“白川义正在讲台上发言。弘原道长突然大声呼喊,声音穿越喧哗,叫嚣着让人们立刻撤离。场面瞬间陷入一片惊惧和骚乱。”
“趁乱,同伴们扔出了两枚炸弹。”我紧接着描述,“浓烟滚滚中,白川义被炸中当场,十余名日方重要人物死伤惨重。日军立刻开火,现场火光冲天,惊叫声此起彼伏。”
“令人胆战心惊的是,弘原道长竟然在这场混乱中成功脱身。”我深深叹息,“他的伙伴们也都成功逃脱,仿佛神兵天降。”
“这场戏可以设计得极其精彩:有人被挤倒在地,有人惊叫着抱头逃跑,女子奔跑着,鞋子高跟掉落,尖叫声和奔跑声交织在一起,场面一片混乱。”白云眼睛发亮,像只乌鸦一样兴奋。
我知道他兴奋得不行,继续叙述:“事后三天,上海城戒备森严,弘原道长和伙伴们迅速失散,藏匿于一户人家里。”
“他掏出一把手枪,指着屋中的男子,问:‘你家里有几口人?’”
“男主人答得断断续续:‘三口,老婆和女儿。’”
“‘她们都在街上吗?’”
“‘离家不远。’”
“‘我现在是你的朋友,对吧?’他晃着手中的枪,眼神锐利,‘若是泄露消息,我可不会客气。’”
“男主人吓得屁滚尿流,小声答应:‘我从未离开过上海城,为什么会认识你?她们都很熟悉……’”
“他还说自己是个算命先生,准备租个房子。男主犹豫片刻,最终点头答应。”
“真是巧妙,无声无息就藏在敌人眼皮底下。这个细节,故事的张力呼之欲出。”白云深陷其中,流连忘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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