饱食后的营地,多了几分生气,也多了几分喧嚣。
篝火噼啪作响,油脂滴落火中,溅起点点星火。人们围着火堆,不再是之前那般死气沉沉地蜷缩,而是大声谈论着白天的战斗,吹嘘着自己的勇武,或是憧憬着有了这些补给后,能在这黑山里安稳度过这个冬天。
张狂嗓门最大,正唾沫横飞地向几个新挑选出来、负责操作强弓的汉子比划着伏击时的情景,重点描述李铮如何一刀斩杀那蛮族斥候头目,说得绘声绘色,引得众人阵阵惊呼,看向山脊哨塔上那个挺拔身影的目光,也愈发敬畏。
李铮没有下去参与他们的热闹。他依旧站在哨塔上,冰冷的山风吹拂着他略显凌乱的发梢,却吹不散他眉宇间那抹凝重的思索。
体内接近三十年的功力如同一条温顺了许多的溪流,在经脉中缓缓运转,滋养着四肢百骸,也让他的五感提升到了一个全新的层次。他能清晰地听到下方张狂粗犷的吹嘘,能听到某个角落伤兵压抑的呻吟,甚至能隐约捕捉到极远处林间夜枭掠过低空的振翅声。
《狼突刀法》的精髓和《基础山地潜行》的诸多技巧,如同本能般烙印在意识深处。他有信心,如果再遇到那个斥候头目,绝不会缠斗那么久。
但力量的增长,并未带来丝毫松懈。
那支斥候小队的覆灭,像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涟漪终将扩散出去。蛮族绝不会无声无息地吃下这个亏。他现在需要考虑的是,对方会以何种方式,在何时做出反应。
是更大规模的搜山?还是精准的报复性打击?
“头领,吃点热乎的吧。”一个略显怯懦的声音在哨塔下响起。是那个之前提出盐问题的瘦小死囚,名叫王狗儿,此刻他端着一个木碗,里面是热气腾腾的肉汤,小心翼翼地递上来。
李铮看了他一眼,接过碗。汤很烫,里面翻滚着切碎的肉块和一些辨认不出的野菜根茎,香气扑鼻。他慢慢喝了一口,温热的感觉从喉咙一直蔓延到胃里,驱散了不少寒意。
“谢谢。”李铮说道。
王狗儿受宠若惊,连连摆手:“不敢当,不敢当,头领您辛苦了。”他犹豫了一下,没有立刻离开,而是低声道:“头领,俺……俺以前在老家,跟俺爹学过一点摆弄陷阱、辨认草药的本事,虽然不精……要是有用得着的地方,您尽管吩咐。”
李铮心中一动。他现在最缺的,就是各种有特殊技能的人才。光靠蛮力,在这黑山里走不远。
“好,我记下了。明天你去跟陈老兵说说,看他那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尤其是辨认草药,伤员用得着。”李铮点头道。
“是!是!谢谢头领!”王狗儿激动得脸都红了,躬身行了个礼,这才快步退下。
李铮慢慢喝完肉汤,将空碗放在一旁。他目光再次投向黑暗的山林。王狗儿这样有一技之长的人,需要发掘和利用。同样,营地的防御也不能只依靠一道简易胸墙和哨塔。
他纵身从数米高的哨塔上轻轻跃下,落地无声,显示出对自身力量精妙的控制。他走到正在监督众人清理战利品的张狂身边。
“张狂,挑选二十个手脚麻利、体力最好的兄弟,从明天开始,由我亲自带队训练。”李铮说道,“其他人,由你负责,分成两班,一班继续加固营地防御,重点拓宽和加深坳口的障碍,设置绊索、陷坑。另一班,负责日常杂务,狩猎,取水,照顾伤员。”
张狂立刻挺直腰板:“是!头领!训练啥?还是刀法吗?”他见识过李铮那神鬼莫测的刀法,心中向往不已。
“不止是刀法。”李铮摇头,“弓弩射击,山地奔袭,潜伏隐匿,小队配合,都要练。我们要学的,是怎么在山林里活下去,并且杀死敌人。”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铁血的味道,让张狂和附近听到的死囚们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明白!”张狂眼中燃起斗志,“俺一定把最能打的兄弟都挑出来!”
接下来的几天,黑山营这个简陋的据点,仿佛一台开始缓慢但坚定运转起来的机器。
以山坳为中心,活动范围被严格限定在数里之内,并且设置了多处暗哨。
李铮亲自带领的二十人,成了营地的核心战力,也被其他人私下称为“锐士”。每天天不亮,李铮就会带着他们离开营地,进入附近的复杂地形进行高强度训练。他将《破风刀法》的一些基础劈砍技巧和《狼突刀法》中注重爆发与速度的步法糅合,简化成更适合战场搏杀的几式,严格要求众人练习。
弓弩训练更是重中之重。缴获的八张强弓被充分利用,李铮凭借自身强大的臂力和精准的眼力做示范,教导他们如何控弦,如何瞄准移动目标。虽然短期内无法培养出神射手,但至少要让这些人在五十步内形成有效的覆盖打击。
山地潜行与追踪则由侯三主要负责,他将自己猎户的经验与李铮传授的《基础山地潜行》技巧结合,教导锐士们如何利用地形隐匿,如何辨别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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