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楼上的百姓也慌了,有个婶子攥着手里的布巾,布巾都快被绞烂了,小声说:“驿道要是烧了,咱冬天的粮可咋运进来啊?俺家还存着两袋粮,不够吃一冬天的……”
方正攥紧了账本,指节都白了,账本纸页硌得手心发疼。他知道靖王是故意戳他的软肋,可现在没别的办法,只能等。他回头对周勇说:“再往城门后加两根木杠,多浇点桐油,就算他们烧了驿道,城门也得守住!”
周勇刚要转身,就听见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不是靖王的兵那种杂乱的“咚咚”响,是草原铁骑特有的、整齐的“嗒嗒”声,震得地面都有点颤!方正赶紧往驿道方向看,尘烟里插着狼旗,狼旗在尘烟里飘得猎猎,老远就听见草原骑兵的吆喝声:“冲啊!帮方大人守城!”
“是巴图!巴图来了!”方正心里一喜,对着城下喊:“靖王!你不是说巴图被截了吗?你看看那是谁!”
靖王回头一看,脸“唰”地就白了——他派去截巴图的兵,到现在还没回来,原来早就被巴图收拾了!可他嘴上还硬,马鞭往马背上抽得更狠:“就算巴图来了又怎么样?老子有五千兵,他就几百人,照样打不过老子!”
话刚落,巴图的骑兵就冲到了兵阵后,十几个骑兵同时甩绳套,“嗖嗖”几声,绳套精准套住了最前面几个兵卒的马腿。“靖王!你勾结异族害百姓,今天老子跟方正兄弟一起收拾你!”巴图的吼声传过来,带着草原人的粗犷,草原铁骑跟着喊,声音震得人耳朵疼。
靖王的兵卒慌了,有的往回撤,有的举着刀不敢动,还有的偷偷往后挪——刚才异族被打退,现在又来草原铁骑,他们心里早就怕了。方正趁机喊:“靖王的兵卒们!你们也是百姓出身!他三个月不给你们发粮,还让你们拼命,跟着他有啥好下场?现在投降,咱还能给你们分粮!”
有个兵卒扔下刀,对着城楼喊:“俺投降!俺不想跟靖王干了!俺娘还在家等着俺送粮回去,再拖下去,娘该饿肚子了!”说着就往城里跑,后面跟着几个兵卒,也扔下了刀,有的还把头盔摘了,露出满是汗的脸。
靖王见兵卒倒戈,气得差点从马上摔下来,他举起长枪,对着倒戈的兵卒刺过去:“废物!老子杀了你们!”
可刚刺中一个兵卒,巴图就策马冲了过来,绳套“唰”地甩出去,正好套住靖王的马腿。马“轰隆”一声栽倒,靖王从马背上摔下来,银甲磕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他龇牙咧嘴地想爬起来,可腿被马压着,半天动不了。“快!抓住靖王!”方正喊着,城楼上的兵卒和百姓冲了下去,围着靖王,手里的锄头和刀都指着他,有的还往他身边扔石头。
就在这时候,远处传来一阵号角声——不是草原的,也不是靖王的,是朝廷的号角声,沉得像闷雷!方正心里一沉,回头一看,尘烟里插着绣龙的旗帜,旗帜上的龙纹绣得密实,风一吹,金线反光。兵卒的甲胄也亮得晃眼,一看就是朝廷的禁军!
“那是谁的兵?”巴图凑过来,手里还攥着绳套,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是来帮靖王的?还是……”
方正摇了摇头——他没通过驿道给朝廷发过求救信,皇帝怎么会突然派兵来?难道是其他藩王借朝廷的名义来的?他手不自觉摸了摸腰间的民生账,账页硌得手心发紧,看着越来越近的兵阵,心里犯起了嘀咕:要是这兵是来帮靖王的,刚稳住的局面又要乱;可要是皇帝的兵,他们为啥来得这么巧?难道……皇帝早就知道靖王要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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