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跑马岭堡狼烟升起,到魏博军孙锐大营被践踏的体无完肤,拢共半个时辰,钱弗钩与马康带着重骑还没发动冲击,敌营就破了,大纛旗也倒了,敌军是死的死,降的降,还没发力就打完收工了。
两人迎面看着催马前来的杨光远,耳中听着青竹惫懒的请罪声音,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待看清杨光远正在马上跟他们打招呼,才忙不迭下马行礼。军中还是礼数最大,更何况杨光远带着兵从开封出来杀入敌营,斩将夺旗解了跑马岭之围。两人规规矩矩行军礼,口称标下,杨光远知道二人底细,哪敢托大,也下了马,亲手搀扶,口中笑道:“过了过了,此间战事已平,站起来续话。”
青竹也是一脸笑嘻嘻跳下马来,看着场间几人正式在行礼续话,没敢插话。马康在谈话间隙,抽冷子过来朝他挤眉弄眼,那意思,你小子等着回去有你好受的。
杨光远压下嗓音问道:“相爷无恙?”
钱弗钩和马康同时点头,青竹看着几人说话避着自己,心中嘀咕,心说胜仗都打完了,犯得着鬼鬼祟祟的,莫非是分赃呢?也不知道小道爷凭着军功能不能沾一手。
他扯过一旁马康的副手马参,小声道:“昨晚不是已经冲过阵了,今天怎么又全副重甲的冲出来了?昨晚老钱没杀过瘾?你们怎么知道山外有援兵?怎么有消息都瞒着我?不够意思!”
马参给他连环问问的苦笑不得,心道:我的小道爷,你到现在还不知道城堡里那位爷是谁么?他身为一个副手,也不敢点破,只好苦着脸说道:“我的道爷啊,昨晚以为你折在阵上了,后来检查的你的坐骑,盔甲,半点伤痕也无,想来不至于有事。老爷断定你潜进了敌营,说你跟你师父刘真人一样,喜欢干这偷鸡,偷偷趁机潜入敌营的把戏。”马参好悬说漏了嘴,硬生生的转了句子,差点咬了舌头。
青竹也不计较,心说:马老头说的很对啊,师父特训过各类隐匿身形,突进杀敌的套路,当时觉得奇怪,我一个出家人练这个干嘛?估计师父当初没少干这个勾当。他嘿嘿一笑,道:“然后呢,马老爷子就让你们来接应我?”
马参心道:你还真是心大,老爷忧心忡忡,五十多的人,一夜都没睡,张罗救你的事,你跟个没事人似的。话说这些年也没见着老爷对其他子侄辈这么上心。
马参也不敢多说,只是道:“估计看着道长你全须全尾的回来,老爷能踏实了,不过呀,少不得责备一番。”
青竹点点头,表面上受教,心里想着,只要不扣香火钱,骂两句骂两句吧。我要不是担忧大军合围,无法逃出生天,谁想着一个人潜入敌营刺杀大将,狗咬吕祖师,不识好人心。
杨光远与马康俩人叙话已毕,一众人马已经走到已故魏博军左都押将,兵马都监孙锐孙大帅的营寨里。杨光远杨大将军一挥手,所部轻骑齐刷刷下马躬身施礼:“参见大将军!”
“免了!”得胜的将军,那自然威风八面,杨光远看着麾下儿郎,志得意满,以五千轻骑破万人营寨,一鼓而下,可以称的上乱世之中少有的战绩,有强军的威名如此,当可笑傲同侪。
战事结束的太快,清点工作还没结束,杨光远从自己坐骑上取下青竹给他的那口宝剑,对马康言道:“刚刚那个小道士说,他昨夜潜入敌营,斩杀了敌主帅孙锐,本座也不知真假,只有这口宝剑为凭,趁此时相爷未到,你我先去观瞻一番,免得到时候闹出笑话。”
马康钱弗钩骤闻此事也是讶异非常,这俩人都见识过青竹的武艺,知道小道长非是寻常高手,昨夜二人在整饬军备的时候还嘀咕着,兴许是青竹想趁着敌军新败疏于防守,或抵近侦查,或是放火烧营,整出些动静,骚扰一番。哪知道这小子胆大包天,居然进了防守森严的中军大帐,行刺一军主帅。
马康心想:难怪老爷昨晚急眼,八成是估摸到这个小道士能干出这种事情。万幸得手了,这要是出什么差池,万军之中,小道士全身是铁,你能否脱身?
杨光远带着青竹,马康,老钱,一众护卫,前呼后拥进了中军,看着中军帐外还有若干女子的尸身曝露于光天化日之下,便命人赶紧收拾了。他问道:“早听闻孙锐此人,色中饿鬼,随军带着歌妓倒也罢了。问问,谁的部下下的手,女子在军中能有什么威胁,下如此重手。”
旁边值守小校回道:“禀大帅,不是我军屠戮女子,来的时候就这样,全是被魏博军处决的。抓了几个活的,都说是贼将亲卫干的。说是贼将死状甚惨,这几个都是昨晚侍寝的,问不出个所以然,统统杀了。”
青竹闻言内心微微不安,他就顾着杀孙锐,没想到连累了孙锐招来的这帮妓子,乱世人命如草芥,青竹心中默默诵念道经,以求超度亡灵。
杨光远对孙锐更加不以为然,耻笑道:“带兵如此,死不足惜。如此兵将,虐杀妇人,真真武人之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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