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冰原的短暂交锋,如同一声警钟,在璇玑阁内重重敲响。
沐星澜与叶冷轩带回来的,不仅仅是窃天阵眼的确切位置和结构信息,更有云隐子那深不见底的算计与毫不掩饰的恶意—他竟能利用阵眼,通过双钥共鸣强行抽取他们的力量!
这消息让璇光殿内的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岂有此理!欺人太甚!”李擎锋长老怒发冲冠,“云隐子这叛徒,竟敢如此!”
清虚真人脸色也更加苍白了几分,他压下心中的波澜,目光看向刚刚赶回不久的风知意与月凝霜:“风小友,月姑娘,你们带回的《破邪录》至关重要。但据你们所言,最后一页缺失……”
月凝霜将那份古老的银色兽皮卷轴在案几上摊开,指向末尾明显的撕毁痕迹,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遗憾:“是的,掌门真人。最后一页关于窃天阵核心弱点的记载,已然遗失。若无此页,我们即便找到阵眼,恐怕也难以给予其致命一击。”
沐星澜抱臂立于一旁,紫眸中光芒闪动,忽然开口:“云隐子处心积虑数百年,连清心锁魂玉都能掉包,这《破邪录》的缺页,会不会也与他有关?”
叶冷轩眼中接口道:“星澜所言极是!他既然能篡改护心玉符,那为了确保窃天阵万无一失,篡改甚至销毁关键的破阵古籍,完全符合他的行事风格!师尊,弟子请求,查阅宗门典籍库所有关于上古邪阵,尤其是噬灵阵与窃天阵的记载!”
清虚真人沉吟片刻,重重点头:“准!非常时期,行非常之事。冷轩,你持我令牌,可带一人进入典籍库内层,查阅所有封存古籍。务必找出蛛丝马迹!”
“是!”叶冷轩接过令牌,目光自然地看向沐星澜。沐星澜嘴角微勾,无需多言,自然是陪他一起。
两人辞别众人,穿过重重禁制守卫,来到了位于璇玑阁后山腹地、被强大阵法笼罩的典籍库。库门由万年玄铁木所制,厚重古朴,上面刻满了防御与警示的符文。
叶冷轩以掌门令牌按在库门特定的凹槽上,注入一丝浩然正气。符文依次亮起,厚重的库门缓缓向内开启,一股混合着陈旧书卷与淡淡灵木清香的气息扑面而来。
库内景象令人震撼,无数书架高耸直至穹顶,其上玉简、竹简、兽皮卷、线装古籍分门别类,浩如烟海,仿佛汇聚了万古的智慧与秘密。
就在两人踏入库内,库门在身后缓缓闭合时,一个略显沙哑苍老的声音自一旁书架后传来:
“是冷轩师侄啊。”
一个身着灰布长袍、身形佝偻、手持一根古朴铜杖的老者,缓步从书架阴影中走出。他头发灰白,脸上布满皱纹,但一双眼睛却锐利得如同鹰隼,仿佛能看透岁月尘埃。此人正是常年驻守典籍库的墨老。
“墨老。”叶冷轩停下脚步,恭敬行礼。这位墨老虽不参与宗门事务,但清虚真人对其仍然礼敬有加。
墨老的目光在叶冷轩和沐星澜身上扫过,尤其在沐星澜身上停留了一瞬,并未流露出寻常璇玑阁弟子对“幽阙魔主”的敌意,反而带着一种洞察世事的平静。
“掌门已传讯于我,言明你二人要来查阅上古邪阵典籍。随我来吧,相关的卷宗都在内间。”
他转身,引着二人穿过层层书架,向典籍库深处走去。他的步伐看似缓慢,却异常沉稳。
“墨老常年值守于此,想必对库中典籍了如指掌。”叶冷轩一边走,一边试探性地问道,“不知您是否知晓,关于《破邪录》缺失部分,或者……云隐子师叔当年在此查阅过哪些典籍?”
听到“云隐子”三字,墨老的脚步顿了一下,随即发出一声叹息,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你们怀疑,缺页与他有关?”
沐星澜直言不讳:“不是怀疑,是确定。那老狐狸处心积虑,不可能留下如此明显的破绽给我们。毁掉关键一页,最符合他的利益。”
墨老在一扇看似普通的石门前停下,伸出枯瘦的手指,在门上勾勒了几个复杂的符文,石门无声滑开,露出里面一间更为古朴、收藏着显然更为古老珍贵典籍的密室。
“进来吧。”墨老率先走入,声音在略显空旷的密室内回荡,“有些事情,埋藏得太久,也该见见天了。”
待叶冷轩和沐星澜进入后,石门悄然闭合。墨老走到一张布满灰尘的石桌前,示意二人坐下。
他浑浊却锐利的眼睛看向叶冷轩,缓缓开口:“老夫与你师叔周墨渊乃是同门师兄弟。论资历,我本该是如今的戒律长老……”
他语气平淡,却抛出了一个惊人的事实。叶冷轩和沐星澜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惊讶。
“当年,”墨老的声音带着一丝苦涩,“我比任何人都更早发现云隐子的异常。他天赋极高,却总在无人时,偷偷查阅那些被列为禁忌的、关于吞噬与掠夺的邪阵古籍。我数次出言劝阻,他却总是以‘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为由搪塞。直到有一次,我亲眼看到他……在后山禁地,以活物试验噬灵邪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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