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嫣的邀约,如同一石投入深潭,在苏家别院激起千层浪。
“不能去!这绝对是陷阱!”王焱第一个吼道,铜棍顿地,“那女人诡计多端,肯定在山上布满了埋伏!”
苏芊芊也小脸发白,连连点头:“是啊是啊,萧凡哥哥,小敏姐,你们千万别上当!她肯定没安好心!”
焰灵姬倚在软榻上,虽然虚弱,媚眼中却闪过一丝精光:“慕容嫣此人,心思如狐,最擅揣摩人心。她既然敢如此明目张胆地邀约,必有所恃,或者说,她算准了你们不得不去。”
苏家主面色凝重:“紫金山巅地势开阔,利于埋伏,却也难以完全藏匿大军。她或许依仗的并非人多,而是其他手段。云前辈,您看…”
云涯子啃完最后一口鸡腿,把骨头精准地弹进角落的垃圾桶,抹了抹嘴,嘿嘿一笑:“去,为什么不去?人家小姑娘都送上门了,不去多不给面子?”
他晃到萧凡和欧阳小敏面前,浑浊的眼睛扫过两人:“小鼻涕娃,小敏丫头,怕不怕?”
萧凡与欧阳小敏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坚定。萧凡深吸一口气:“师祖,她约我们,无非是想谈条件,或者炫耀,或者分化。但关于节点、关于我父亲、关于暗星阁和这些邪教,我们确实需要从她那里得到答案。即便真是陷阱,也要闯一闯。”
欧阳小敏淡淡接口:“剑心通明,无惧魑魅魍魉。”
“好!有胆色!”云涯子拍了拍手,也不知从哪儿又摸出两个油纸包,塞给萧凡和欧阳小敏,“拿着,老夫刚秘制的‘十里香肉脯’和‘千杯不醉花生米’,关键时刻,或许能有点…呃…奇效。”
萧凡:“……” 他看着那油乎乎的纸包,实在很难想象在剑拔弩张的对峙中掏出肉脯和花生米会是什么场景。
欧阳小敏倒是面色平静地接过,郑重道谢:“多谢前辈。”
是夜,子时将至。 紫金山巅,观星台旧址。 此地视野开阔,可俯瞰大半个金陵城,夜风猎猎,吹得人衣袂翻飞。圆月悬于中天,清冷辉光将山石树木照得清晰可见,确实不像能埋伏千军万马的样子。
萧凡和欧阳小敏如期而至。萧凡换上了一身利落的劲装,欧阳小敏依旧是那身月白剑袍,定坤剑在月下流淌着沉稳的玄黄光泽。两人并肩而立,神情戒备,感知全力放开,探查着四周。
山巅空无一人,只有风声呜咽。
忽然,一阵若有若无的、空灵剔透的铃声随风传来。紧接着,一片片粉白色的花瓣不知从何处飘来,在山巅盘旋飞舞。
月光下,一道曼妙的身影,如同月下狐仙,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最高的一块山石之上。她穿着一身繁复华丽的紫金色宫装长裙,裙摆绣着暗色的狐影缠枝纹路,脸上罩着一层薄薄的同色面纱,只露出一双勾魂摄魄、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狐狸眼。正是慕容嫣!
她并未带任何随从,就那么独自一人,慵懒地坐在山石上,一双赤足轻轻晃荡着,雪白的足踝上系着一串精致的银铃,方才的铃声正是由此发出。
“萧凡弟弟,欧阳妹妹,真是守时呢。”慕容嫣开口,声音娇柔婉转,带着一丝慵懒的笑意,仿佛是老友重逢,“月色如此之美,打打杀杀多煞风景。不如坐下聊聊?”
她轻轻一挥手,面前凭空出现了一张紫檀木小几,上面摆放着一套精美的茶具,壶口还冒着袅袅热气。
虚空藏物?这一手显露了她深不可测的实力和对空间的精妙掌控。
萧凡和欧阳小敏并未放松警惕。萧凡沉声道:“慕容嫣,你约我们来,不会只是为了赏月喝茶吧?”
“哎呀,弟弟真是心急。”慕容嫣掩口轻笑,眼波流转,“久别重逢,叙叙旧不好吗?说起来,我还该叫你一声师弟呢?毕竟,我们可是师出同门呢。”
师出同门?! 萧凡心中剧震!他猛地想起父亲萧凌霄是云涯子的弟子,难道慕容嫣也是?!
“很惊讶?”慕容嫣似乎很满意他的反应,自顾自地斟了一杯茶,茶香清冽,“论起来,我入门可比你早得多。只可惜…师尊他老人家偏心,眼里只有萧凌霄那个好徒弟,最后更是将维护十绝秩序的重任,连同那最关键的‘钥匙’,都交给了你们父子呢。”她的语气依旧带笑,但眼底深处却掠过一丝极深的怨毒与不甘。
钥匙?是指万应元体?还是星核碎片?萧凡心中念头急转。
“所以,你就勾结域外邪魔,颠覆十绝,残害生灵?”欧阳小敏冷声质问,定坤剑微微嗡鸣。
“勾结?颠覆?”慕容嫣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咯咯笑了起来,“妹妹此言差矣。师尊固步自封,妄图以十大世家和那腐朽的旧秩序永远困守此界,才是真正的逆天而行!界外之广阔,力量之玄妙,岂是你们所能想象?我不过是选择了更广阔的道路,寻求更强大的力量,来打破这令人窒息的牢笼罢了!”
她站起身,裙摆摇曳,目光扫过山下灯火零星的金陵城,语气变得狂热:“看看这人间,污浊,混乱,弱小!唯有彻底洗礼,引入新秩序,才能建立一个更完美、更强大的世界!暗星阁不过是工具,玄冥教那些古董也不过是棋子!而我,慕容嫣,将成为新世界的缔造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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