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豁出去了,赌上一切!赌的就是贾琏素行不端的名声和林之孝家的对王熙凤的忌惮!
箱笼寒酸,不敢污了您的眼!里头……里头有琏二爷前日交代小人存放的一件私密东西,千叮万嘱不能经第二人的手,尤其……尤其是府里奶奶们房中的姐姐们。这要是翻出来,二爷怪罪下来,小的……小的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啊!他言辞闪烁,故意将私密东西奶奶们房中的姐姐们联系起来,引导对方往贾琏那些见不得光的风流债上想。
林之孝家的脸色果然变了几变,目光锐利得像淬了毒的针,死死钉在他脸上,仿佛要刺穿他皮肉,看清内里真伪。琏二爷的私密东西?她拖长了语调,每个字都裹着冰碴儿,什么东西?怎么会在你这儿?你给我说清楚!
马伯庸的心跳得像要炸开,后襟已被涔涔冷汗彻底浸透,黏腻地贴在皮肤上。他只能硬着头皮,沿着自己编织的险路往下走:是……是二爷从外头带回的一个……一个绣囊,说是……说是位故人之物,暂放小人处避避风头。具体是何故人,二爷没说,小人也不敢问啊!他再次抛出与,加深其与男女私情的关联。
林之孝家的死死盯着他,半晌不语。屋里静得可怕,只有压抑的呼吸声。她浑浊的眼珠里光芒闪烁,显然在急速权衡——为了一个尚未厘清的绣春囊旁支末节,去触碰琏二爷那些摆不上台面的真正霉头,是否值得。惹恼了那位爷,或者不小心捅到凤辣子那里,她自己也落不着好。
最终,她鼻腔里挤出重重一声冷哼,目光像冰冷的刷子,在狭小值房里最后扫了一圈,土炕、旧桌、墙角……确实看不出更多异常。
哼,料你也没那个狗胆诓我。她语气稍缓,但警告的意味却更浓,像一把钝刀子抵在马伯庸喉间,今日便罢了。但你给我记住,这话,我林之孝家的记下了。若日后查出你有半句虚言,或者那东西有什么不妥,带累了府里清誉,仔细你的皮!我们走!
说罢,她利落转身,领着两个婆子快步离去,院门被一声带上。
直到那脚步声彻底消失在院外,马伯庸僵立原地的身体才猛地一软,全靠手及时撑住冰凉的炕沿,才没有瘫倒在地。冷汗顺着额角鬓发滑落,砸在满是尘土的地面上,留下一个小小的深色印记。背心一片冰凉,风一吹,激起一阵寒颤。
怀里的隐秘和方才那几乎耗尽心神、行走于刀锋之上的急智,拧成一股劫后余生的、巨大的后怕,勒得他喉咙发紧,几乎要呕吐出来。
这一关,算是险之又险地熬过去了。
但他知道,林之孝家的那最后一眼,如同一道冰冷的烙印,深深刻下。他扯下的这张救命的虎皮,既是暂时的护身符,也可能在下一刻,就变成索命的催命符。
风波,远未结束。他必须更快,必须在那把悬顶之剑落下之前,找到纸条上那个缥缈的地址,否则,今日这一切的挣扎与恐惧,都将毫无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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