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玄十六岁这年的冬天,青竹村飘起了罕见的鹅毛大雪。雪下了三天三夜,把整个村子都裹成了白色,村口的老槐树也挂满了雪,像一棵巨大的雪树。可陈家小院里,却一片热闹 —— 今天是清玄和柳家姑娘若彤定亲的日子,爷爷特意请了村里的人来喝定亲酒,连柳家的父母也从镇上赶了回来。
清玄穿着一身新做的蓝色棉袄,站在堂屋门口,有些局促地搓着手。他已经有六年没见过柳若彤了,只记得她小时候是个大眼睛、白皮肤的小姑娘,不知道现在长什么样。我娘站在他身边,一边帮他整理衣领,一边笑着说:“玄娃,别紧张,若彤是个好孩子,你们肯定能合得来。”
爷爷今天也格外精神,穿着一件黑色的长袍,手里拿着那本 “麻衣门亲契录”,正和柳家的父亲坐在堂屋里说话。柳父是个生意人,看起来很精明,他看着爷爷,笑着说:“陈老哥,当年多亏了你救了若彤的命,这门亲事,我们柳家认了。以后玄娃就是我们柳家的女婿,我们肯定会好好待他。”
爷爷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张婚书,递给柳父:“柳老弟,这是当年我和你定下的婚书,今天定亲,就把它交给你保管。等玄娃和若彤满十八岁,再正式成婚。”
柳父接过婚书,小心翼翼地收起来,又看了看清玄,点了点头:“玄娃这孩子,我看着就踏实,若彤跟着他,我们放心。”
很快,柳若彤跟着她娘走进了院子。她穿着一件粉色的棉袄,头发梳成了两条辫子,脸上带着点红晕,看起来既文静又漂亮。清玄看到她,脸一下子就红了,连忙低下头,不敢看她。柳若彤也看到了清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
“若彤,快过来,见过你陈爷爷和玄娃。” 柳母拉着柳若彤,走到堂屋门口。柳若彤乖乖地喊了一声 “陈爷爷好”,又看向清玄,小声喊了一句 “玄娃哥好”。
爷爷看着他们俩,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好,好,都是好孩子。快进屋坐,外面冷。”
很快,定亲宴就开始了。堂屋里摆了两张桌子,村里的人都围坐在一起,喝酒、聊天,热闹非凡。我娘和柳母忙着给大家添菜、倒酒,脸上满是笑容。清玄和柳若彤坐在一张桌子旁,偶尔互相看一眼,又连忙低下头,气氛既尴尬又甜蜜。
爷爷坐在主位上,看着眼前的热闹景象,心里也满是欣慰。他知道,只要清玄和若彤定了亲,再等两年成婚,就能挡过天煞反噬的劫,清玄就能好好地活下去了。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感觉这些年的辛苦,都没有白费。
可就在这时,堂屋里的两根红烛突然 “噼啪” 响了一声,紧接着,烛火竟然慢慢变成了绿色!绿色的火焰在烛台上跳动着,把整个堂屋都染成了诡异的绿色,原本热闹的气氛瞬间变得寂静,所有人都愣住了,脸上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怎么回事?红烛怎么变绿了?” 柳父率先反应过来,声音里带着几分害怕,“这…… 这不是好兆头啊!”
爷爷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 “腾” 地一下站起来,大声喊道:“不好!是阴邪来了!大家快躲起来!”
话音刚落,堂屋的门突然 “吱呀” 一声开了,一股刺骨的冷风灌了进来,吹得绿色的烛火剧烈摇晃。紧接着,一个黑影从门外飘了进来 —— 那个黑影没有脸,浑身上下都是黑色的雾气,看起来像一个没有五官的人,正是 “无面鬼”!
“啊!有鬼!” 村里的人吓得尖叫起来,纷纷往桌子底下躲。我娘和柳母也吓得脸色苍白,紧紧抱着清玄和若彤,不敢动弹。
“孽障!竟敢来破坏玄娃的定亲宴!” 爷爷大喝一声,从怀里掏出桃木剑和黄符,朝着无面鬼冲了过去。黄符 “呼” 地一下燃起来,爷爷把黄符扔向无面鬼,嘴里念着咒语:“天地无极,乾坤借法,恶灵退散,永世不得超生!”
可黄符刚碰到无面鬼的身体,就瞬间化成了灰烬,一点作用都没有。无面鬼发出一阵诡异的笑声,声音像是无数只虫子在爬,听得人头皮发麻。它伸出一只黑色的手,朝着爷爷抓了过去。
爷爷连忙挥舞着桃木剑,挡住无面鬼的手。桃木剑碰到无面鬼的手,发出 “滋滋” 的声音,冒出了黑色的烟雾。可无面鬼的力气很大,爷爷根本抵挡不住,被它一步步逼退。
“爷爷!” 清玄看到爷爷有危险,心里一急,也顾不上害怕,从怀里掏出爷爷教他画的黄符,朝着无面鬼扔了过去。可黄符和爷爷的一样,刚碰到无面鬼,就化成了灰烬。
无面鬼看了看清玄,发出一阵更诡异的笑声,然后突然转向爷爷,用黑色的手抓住了爷爷的胳膊。爷爷挣扎着想要摆脱,却怎么也挣脱不开,黑色的雾气从无面鬼的手上蔓延到爷爷的身上,爷爷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嘴角开始流血。
“玄娃!别过来!这无面鬼是冲我来的!你快带着你娘和若彤走!” 爷爷大声喊道,声音里带着几分绝望,“记住,一定要好好活下去,等十八岁和若彤成婚,不要为我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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