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背靠着背,在这狭小的暗室中,与数倍于己的敌人,展开了殊死搏杀!
刀剑碰撞的声音,利刃划破皮肉的声音,垂死的惨嚎声,交织在一起,奏响了一曲血腥的死亡乐章。
陆停云的短刃如同死神的镰刀,每一次挥出,都必然带起一蓬血雨。他的身影在人群中穿梭,快得只剩下一道道残影,所过之处,刺客如同被割倒的麦子般倒下。
苏清月则守在他的背后,手中的长刀舞得密不透风,格挡着来自侧面和后方的攻击。她的力量或许不及男子,但胜在身形灵活,招式刁钻,总能在间不容发之际,化解致命的危机。
温热的、带着腥气的血液不断溅到她的脸上、身上,她也浑然不觉。她的眼中,只有不断扑上来的敌人,只有守护住彼此后背的信念!
一个刺客瞅准空隙,一刀刺向陆停云因挥刃而露出的空档!苏清月想也没想,长刀猛地回援,硬生生替他将这一刀挡开,自己的手臂却被震得发麻!
陆停云甚至没有回头,仿佛背后长了眼睛,短刃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向后刺出,精准地没入了那名偷袭者的咽喉!
“谢了。”他沙哑的声音在厮杀中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什么东西。
苏清月没有回应,只是更加握紧了手中的刀。
他们就像两个完美契合的齿轮,在血与火的炼狱中高速运转,将彼此的后背,毫无保留地交给了对方。
刺客的人数在迅速减少。地上已经躺了七八具尸体,浓郁的血腥气几乎让人窒息。
但剩下的人,依旧如同跗骨之蛆,悍不畏死地扑上来。
陆停云的呼吸变得粗重,他肩胛处那道尚未完全愈合的伤口,似乎因为剧烈的动作而再次崩裂,鲜血染红了他墨色的衣袍。
苏清月也感到体力在飞速流逝,握刀的手虎口崩裂,渗出血丝。
敌人,仿佛杀之不尽。
陆停云猛地荡开身前两把长刀,目光扫过门口方向,那里似乎还有黑影在晃动。他忽然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在血腥的厮杀中,带着一种狂放不羁的、近乎毁灭的洒脱。
他侧过头,对身后的苏清月说道,声音带着激战后的沙哑,却奇异地平静:
“看来,我们真要同年同月同日死了。”
这句话,不像绝望的悲鸣,反倒像是一种……尘埃落定的坦然。
苏清月挥刀格开一记劈砍,感受着背后传来的、他坚实而温热的力量,听着他这句近乎遗言的话语,心中竟也奇异地平静下来。
同年同月同日死么?
若是与他一起,似乎……也不算太坏。
她甚至也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染血的、凄艳而决绝的笑容。
“那就……杀个够本!”
话音未落,她猛地向前踏出一步,刀势变得更加凌厉疯狂,完全是一副以命搏命的打法!
陆停云似乎被她这突如其来的狠厉所感染,短刃挥舞得也更加迅疾狠辣!
两人如同两台不知疲倦的杀戮机器,在尸山血海中,硬生生杀出了一条血路!
当最后一名刺客带着不甘的眼神倒下时,暗室内,只剩下他们两人粗重的喘息声,以及满地的狼藉与尸体。
陆停云以刀拄地,微微喘息着,肩胛处的伤口血流如注。苏清月也靠在一旁的墙壁上,脸色苍白,握刀的手微微颤抖。
他们看着彼此,看着对方脸上、身上斑驳的血迹,看着那劫后余生的、复杂难言的眼神。
背靠背的血战,生死一线的托付。
有些东西,在这一刻,已然不同。
陆停云缓缓直起身,走到她面前,伸出手,抹去她脸颊上溅到的一滴血珠。他的指尖带着血战的余温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轻颤。
“走吧。”他看着她,声音低沉,“此地不宜久留。”
苏清月点了点头,将染血的长刀丢弃。
两人互相搀扶着,踏过满地的尸体和血泊,走出了这间充斥着死亡气息的暗室。
外面,夜色正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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