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昭省
清晨五点,海雾如轻纱般笼罩着望潮町。老渔民佐藤站在码头边,布满老茧的手指轻轻敲击着烟斗,目光始终紧锁着西边的海平线。
“爸,您又在看西边。”健一蹲在船头整理渔网,语气里带着无奈,“阿武叔昨天在西边捞到两百多斤真鲷,卖了个好价钱。咱们今天也往西边去吧?”
佐藤缓缓吐出一口烟,烟雾在海风中飘散:“西边的海水颜色不对,我打渔四十年,从没见过那样的暗红色。”
“又是颜色不对!”健一站起身,声音不由得提高,“每次都是这个理由!可阿武叔他们天天往西边去,不都平安回来了吗?”
就在这时,一阵微弱的震动从脚下传来,仿佛远方的海底有什么巨大的东西在移动。佐藤猛地站直身子,烟斗在指间微微颤抖。
“你感觉到了吗?”他压低声音问道,眼神变得锐利。
健一茫然地环顾四周:“感觉到什么?爸,您是不是太紧张了?”
佐藤没有回答,只是死死盯着西边的海面。在那里,阿武的渔船已经变成了一个小黑点,正朝着那片让他不安的海域驶去。
不远处,海滨步道上的争吵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我真的看见了!”健太激动地挥舞着手臂,差点把书包甩出去,“昨天晚上,海面上有白色的光在闪,就像这样——唰!唰!唰!”
裕太抱着手臂,一脸不屑:“你肯定是奥特曼看多了!我妈妈说小孩子九点必须睡觉,不然就会产生幻觉!”
“不是幻觉!”健太急得直跳脚,“美雪也看见了!对吧美雪?”
被点到名的女孩怯生生地点头,小声说道:“嗯……我家的黑柴波奇从昨晚开始就一直对着海面叫,怎么哄都不肯安静。而且……我好像听到了很沉闷的响声,就像……嗯……就像很远的地方在放礼花……”
“你们都在骗人!”裕太涨红了脸,“为什么我什么都没听见?什么白光,什么响声,都是你们编出来的!”
“因为你睡得跟死猪一样!”健太气得满脸通红,“上次地震那么大的动静你都没醒,还是你妈妈把你从床上拖起来的!”
“喂喂喂!你才是猪!”
两个孩子眼看就要扭打在一起,美雪急忙挡在中间,带着哭腔说:“别打了!要迟到了!再不走就要被风纪委员记名字了!”
就在这时,一阵低沉的轰鸣声从远方传来,伴随着极其轻微的震动。三个孩子同时愣住,连裕太也收起了不屑的表情。
“听!”健太兴奋地指着海面,“就是这个声音!”
但声音很快消失了,裕太立刻恢复了原来的态度:“明明是打雷!天气预报说今天有雷阵雨!”
在街角的杉浦便利店里,清晨的忙碌刚刚开始。店主山田老先生一边熟练地为顾客结账,一边留意着门外走过的行人。今天的晨光似乎比往常要暗淡一些,海风中也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焦糊味。
“今天天气真不错啊。”家庭主妇渡边太太将牛奶和面包放在柜台上,“正好可以把箱子里的被子都拿出来晒晒。”
“是啊,”山田老先生微笑着说道,“听说下午的天气会更好呢。渡边太太今天要做便当吗?”
“嗯,孩子他爸今天要去隔壁杜王町出差,得给他准备便当……”
他们的对话被急匆匆推门而入的木村打断。这个年轻的上班族眼睛下面挂着浓重的黑眼圈,西装皱巴巴的,领带都系歪了。
“抱歉,老样子。”木村把咖啡和饭团放在柜台,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
“木村先生,你还好吗?”山田老先生关切地问,“脸色很不好啊。”
“昨晚根本没睡好。”
木村揉着太阳穴,脸上是难以掩饰的疲惫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总觉得听到了什么低沉的声音,一直在响,吵得人心慌。是上头在搞什么工程吗?”
山田老先生摇摇头:“没听说啊……九牧改善了咱这边的交通之后就没有什么大的基建工程了。不过说起来,今天已经有好几个人来买止痛药了,都说昨晚没睡好,头疼得厉害。”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深色连帽衫的年轻人悄无声息地走进旁边的药店。他的帽檐压得很低,步伐略显僵硬,但脊背依然挺直。年轻的药剂师看到他,轻轻叹了口气。
“这个月的剂量已经超了……”药剂师压低声音,“再这样吃下去,你的身体会垮掉的。这种强度的止痛药,正常人一个月最多只能服用一盒,可你……”
年轻人微微点头,伸出苍白的手。在交接药袋的瞬间,药剂师注意到他手腕上新增的伤口皮肉外翻,只是简单用绷带缠着,渗着淡淡的血色。更让药剂师心惊的是,年轻人露出的脖颈上布满了细密的伤痕,有些已经结痂,有些还泛着新鲜的红肿。
“你……”药剂师欲言又止,“需要我帮你叫医生吗?”
年轻人只是轻轻摇头,转身离开时步伐略显蹒跚。药剂师望着他的背影,想起半个月前的深夜,他下班时看见这个年轻人靠在巷子的阴影里,颤抖着手将整瓶止痛药片倒进嘴里,连水都不需要就硬生生咽了下去。那一刻,年轻人脸上那种混合着极致痛苦与麻木的表情,让药剂师至今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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