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响几乎是拖着两条灌了铅的腿在古玩街泥泞的巷子里逃窜。怀里紧紧揣着那个灰扑扑的笔筒,硌得他断掉的肋骨生疼,但他丝毫不敢松手。身后,王海那充满恶意的目光,像两条毒蛇,死死咬着他的脊背。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目光没有消失!
果然,刚拐过一个堆满破瓦罐的墙角,身后就传来了王海那破锣嗓子刻意压低、却难掩兴奋和狐疑的声音,像是在跟谁打电话:“……对!就那孙子!李响!妈的,跟条丧家犬似的!不过这小子刚才有点邪性……他花三十块,硬从老孙头那儿弄走个破笔筒!对,就塞在怀里跟个宝似的!……我总觉得不对劲!那玩意儿……该不会真有点门道吧?……行!你盯着点!我这就跟上去看看!妈的,要是真让他捡了漏,老子非给他扒层皮下来不可!”
李响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冷汗混着雨水,顺着额角往下淌。王海这杂碎起疑心了!还叫了人!他现在这残废样,别说王海叫了帮手,就是王海一个人,也能把他捏死!
跑!必须立刻离开这鬼地方!
玉佩紧贴胸口,那持续不断的温热感,此刻成了他唯一的定心丸。他强忍着剧痛和眩晕,加快脚步,几乎是半跑半跌地朝着记忆中离古玩街最近的一个小型鉴定中心方向挪动。那里是这片区域唯一能快速出手、又相对有点“规矩”的地方。
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冰冷的雨水无情地冲刷着他脸上的污泥和冷汗。他能听到身后不远处,王海那刻意放轻、却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还有他粗重的、带着兴奋的喘息!
近了!更近了!他甚至能闻到王海身上那股劣质香烟和汗臭混合的味道!
李响咬碎了牙,把怀里那个冰冷的笔筒抱得更紧,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猛地冲进了街角一家挂着“聚宝斋古玩鉴定”破旧灯箱的小门脸里!
一股混杂着陈旧纸张、木头霉味和劣质消毒水的怪味扑面而来。店里光线昏暗,只有一个头发花白、戴着老花镜、穿着洗得发白中山装的干瘦老头,正趴在玻璃柜台后面,就着一盏昏黄的台灯,慢悠悠地用放大镜研究一个破瓷碗。
“老板!鉴定!”李响的声音嘶哑急迫,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他冲到柜台前,顾不上浑身的泥水和狼狈,小心翼翼地将怀里那个沾着污泥、被他抹得更加难看的青花笔筒,放在了有些污渍的玻璃柜台上。
老头被这突然闯进来的“水鬼”吓了一跳,老花镜都滑到了鼻尖。他皱着眉,厌恶地看了一眼李响和他放在柜台上的、脏兮兮的笔筒,又探头看了看店门外——王海那张油腻恶毒的胖脸,正贴在沾满雨水的玻璃门上,贪婪又凶狠地往里张望!
老头浑浊的眼里闪过一丝了然和警惕,他慢吞吞地拿起笔筒,语气冷淡:“鉴定费,五十。先付钱。”
五十?!李响兜里比脸还干净!刚才那三十块“买命钱”都给了老孙头!他急得额头青筋直跳:“老板!我……我身上没钱了!您先看看!这要是好东西,鉴定费我双倍……不!三倍给您!”
“没钱?”老头嗤笑一声,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直接把笔筒往柜台上一推,“拿开拿开!别弄脏我地方!没钱鉴什么宝?当我是开善堂的?”
“老板!求您了!您就看一眼!就一眼!”李响的声音带着绝望的哀求,他回头看了一眼门外虎视眈眈的王海,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玉佩的灼热感一阵强过一阵,像是在催促他!
老头不耐烦地挥挥手,像赶苍蝇:“滚滚滚!没钱说个屁!再不走我叫人了啊!”
完了!最后的希望也要破灭了吗?王海那杂碎已经在推门了!脸上的狞笑清晰可见!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绝望关头!
嗡——!
胸口那块玉佩猛地爆发出一阵前所未有的、几乎要将他心脏烫穿的灼热!一股狂暴的暖流瞬间冲入四肢百骸!与此同时,一种极其强烈的、难以言喻的意念,如同惊涛骇浪般冲击着李响的意识——**“给他看!让他看!!”**
李响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念冲击得脑子一片空白,身体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他猛地一把抓起柜台上的笔筒,在老头的惊呼和王海推门而入的瞬间,不管不顾地,狠狠地将笔筒怼到了老头鼻子底下!
“看啊!!你他妈给我看清楚!!!”他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咆哮出来,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瞪着老头,那眼神里的疯狂和绝望,把老头吓得一哆嗦!
也许是李响这疯子般的举动镇住了他,也许是那笔筒怼到眼前带来的某种微妙感觉。老头下意识地接住了差点掉落的笔筒,浑浊的老眼带着惊疑不定,重新落在这个被他判了“死刑”的脏东西上。
这一次,他看得仔细了些。昏黄的台灯光线下,笔筒上被他嫌弃的污泥和污痕下,露出的瓷胎异常细腻洁白,釉面温润,带着一种历经岁月沉淀的光泽。虽然青花发色有些地方模糊,但笔触流畅,构图虽然简单,却自有一股古拙的韵味。特别是底足露胎处,胎质坚硬致密,火石红自然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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