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赵大虎粗嘎暴躁的声音像被掐住了脖子,瞬间卡壳了。沉默了两秒,才传来一声带着浓浓惊疑和不确定的回应:“林……林秘书?林氏集团?找……找我?”
李响(林秘书)能清晰地想象出电话那头赵大虎那张横肉堆积的脸上,此刻定然是懵逼、错愕,还带着一丝被“大人物”找上门的不安。他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语气依旧保持着那种疏离的矜持,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被打扰的不耐烦:
“系嘅,赵老板。我哋林生最近喺大陆考察投资项目,尤其关注物流同地产方面嘅机会。”他故意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翻看什么文件,“我哋嘅团队做咗初步调研,发现城西物流园嘅发展潜力巨大,特别系未来嘅规划调整同升级改造……”
“规……规划升级?”赵大虎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激动和一丝颤抖,“林……林秘书!您是说……我们物流园这边……要动?”
李响(林秘书)心中冷笑。鱼,闻到腥味了!他故意又停顿了两秒,营造出一种信息掌握者的优越感,才慢条斯理地继续:“具体嘅规划仲喺内部研讨阶段,唔方便透露太多。不过,”他话锋一转,声音压低,带着一种分享“内部消息”的神秘感,“我哋收到风,未来一两年,物流园核心区,特别系靠近新规划主干道嘅区域,地价升值空间……会非常可观!林生对呢个区域好感兴趣,想喺升级改造前,提前布局,物色一啲有潜力嘅……战略合作伙伴。”
“战略合作伙伴?!”赵大虎的声音彻底变了调,充满了受宠若惊和巨大的贪婪!他一个小小的、快要倒闭的汽修铺老板,居然能被“香港林氏集团”看中,成为“战略合作伙伴”?天上掉馅饼了!还是金馅饼!
“系嘅。”李响(林秘书)的声音恢复了公事公办,“林生嘅意思系,想先了解下呢个区域嘅具体情况,特别系一啲位置好、有改造空间嘅物业。我睇过资料,赵老板你嘅‘海达快修’,位置就相当唔错,靠近园区入口,面积都算规整。所以,想同赵老板约个时间,初步沟通下意向。”
“有时间!有!绝对有时间!”赵大虎忙不迭地答应,声音激动得发颤,“林秘书您说!什么时候?我随时恭候!随时!”
“嗯……”李响(林秘书)沉吟了一下,似乎在查看日程,“林生行程比较紧。咁啦,听日下午三点左右,我会代表林生,亲自去你铺头睇下现场环境。希望赵老板方便。”
“方便!绝对方便!”赵大虎拍着胸脯保证,声音洪亮,“林秘书您放心!明天下午三点!我就在店里恭候您大驾!保证把地方收拾得干干净净!”他仿佛已经看到金光闪闪的未来在向他招手,连声音都透着一股谄媚。
“好。希望赵老板唔好令我失望。”李响(林秘书)最后用一句带着淡淡警告意味的话结束了通话,然后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放下手机,李响靠在冰冷粗糙的墙壁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后背的衬衫,已经被冷汗微微浸湿。第一次扮演,紧张在所难免。但效果……似乎不错!赵大虎这条贪婪的鱼,已经闻着饵料的香味,迫不及待地要咬钩了!
玉佩紧贴胸口,传来一阵清晰的温热,像是在肯定他的行动。
第二天下午两点半,李响再次出现在物流园那个堆满废旧轮胎的角落阴影里。他换上了那身深灰色西装,戴着鸭舌帽,帽檐压得更低,只露出小半张脸。手里拿着一个廉价的望远镜,隔着飞扬的尘土和穿梭的车流,静静观察着斜对面的“海达快修”。
今天的“海达快修”果然不同往日!
门口那几辆待修的破车被赵大虎指挥着两个小工,吭哧吭哧地推到了隔壁店铺的墙根底下,腾出了一大片空地。店门口的地面被胡乱地扫过一遍(虽然依旧脏乱),散落的工具零件也被草草收拢了一些。赵大虎本人更是换下了一身油污的工装,穿了件皱巴巴、但勉强算干净的蓝色夹克,头发似乎也用水抹过,虽然依旧油腻。他像只热锅上的蚂蚁,在店门口的空地上焦躁地踱来踱去,不停地搓着手,伸着脖子朝着物流园入口的方向张望,脸上混合着兴奋、紧张和巨大的期盼。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两点五十。
赵大虎的踱步频率更快了,脸上的兴奋被焦躁取代。
三点整。
他掏出手机看了又看,眉头拧成了疙瘩。
三点零五。
赵大虎开始骂骂咧咧,对着两个缩在角落里的小工指手画脚,似乎在发泄不满。脸上的表情已经从焦躁变成了怀疑和一丝被戏耍的愤怒。他甚至掏出手机,似乎想回拨那个“林秘书”的号码,但又犹豫着不敢。
李响在望远镜里看得清清楚楚。他丝毫不急。玉佩的温热感平稳而持续。他知道,火候差不多了。现在,需要一阵“东风”,把这锅已经烧热的油,彻底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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