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去病兄!”
苏玉忙不迭点头,能巴结上去病,多分点吃的,总比饿肚子强。
她瞧见今日赵丛没来,问:
“不给丛兄留点吗?”
赵隶闻言摆了摆手:
“哎,他吓病的,从昨儿晌午起,就窝在草席上!”
苏玉疑惑追问:
“昨日还见他帮你铡草呢,怎就病了?”
去病拽她衣袖,又朝几人使眼色,挪到墙角,压低声:
“听阿母说,宫里出事了,是巫蛊之事。”
苏玉心一紧,去病话落,苏礼在一旁沉沉接话:
“前日我听见陈家史跟秦家令闲聊
——有人刻小木人,埋在卫夫人宫殿底下,咒陛下与卫夫人。”
去病连连点头,苏礼声音压更低:
“为首的叫楚服,被腰斩了。牵连了三百多人,有的砍了头,尸首就扔在长安东市路口,野狗啃得只剩骨头
——其余的往陇西流放,听闻走一路死一路,一个都没跑脱。”
苏玉心一紧
——这不是历史上陈皇后那桩巫蛊事件吗?
史书上寥寥几笔,此刻听来却浑身发寒。
赵隶在一旁插了嘴,带着点调侃:
“憨子那日在曹小郎身旁磨墨,恰巧听到,回来夜里便发癔症,喊木头人来砍我了,把我都吵醒了。”
苏礼和去病忍不住笑了,苏玉也跟着干笑两声,觉得脸发僵
——想起赵丛平日连杀鸡都不敢看,怕是真吓到了。
“丛兄这胆子也太小了吧。”
“他小时见着条蛇,能吓哭半宿,过几日便好。”
赵隶边笑边回。苏玉心里清楚,巫蛊事件之后,卫子夫就要封皇后了,去病出府的日子近了
——只是她在侯府已待两年,每日重复役事,她那点现代人的活络劲,快磨掉了。
出府需脱籍,可去病将来能否捎上她,终究是没影的事,她只能让眼下的日子轻快些。
还记得刚适应这地时,熬得辛苦
——现代思想里按劳获酬的念头一出,她把苏礼的叮嘱忘得干净,凭着聪慧改了织布理线的法子
——把木轴加粗,理线能少绕几道弯,原想省力气,也盼陈家史能赏口肉,或是半块麦饼的碎银。
可结果却与她想的全然不同
——陈家史说她擅自私改,哪怕后来府里用了这法子,效率确是快了三成,功劳也算在侯府调教得宜的账上。
她连一口额外的饼都没有,反倒被李监奴盯着多干了三日活,一股莽撞劲上来,她就去找秦家令告状。
秦家令连眼皮都没抬,只冷冷一句:
“奴籍妄议规矩,杖十,同户监管不严,同罚。”
四个人每人领了十鞭,背上的伤半个月才结痂。
苏玉不明白,为什么赵隶和赵丛也要挨板子,拉着苏礼的袖子问:
“兄,你之前说,私姓和户姓不同,怎么我犯错,他俩也挨鞭子?”
苏礼叹了口气说:
“秦家令管奴,不分姓,咱四个都是挂在赵桑户名下,一户有罪,全部都得担着,哪管你私姓或户姓?”
他喘口气,接着说:
“咱还好,只挂一户,他俩挂了两户,我俩或石户犯错,他俩也得连坐。”
苏玉苦不堪言,如今想来,只怪自己莽撞,连口肉没捞着,反倒让他们受罪。
那日苏礼扶着她回奴舍,还低声劝:
“忍忍吧,咱四个这辈子都是赵桑户的人,跑不了的,小不忍则乱大谋,往后莫要再莽撞了。”
她不想过这种苦日子,除了出府别无活路,但脱籍太难。
她甚至荒唐地想,实在不行就去求卫少儿,求去病
——哪怕能跟着他们出府做个奴,端茶倒水也行,谁料苏礼一句话,浇个透心凉。
“少儿姨自身能否安稳出府都难说,我等是外姓奴,硬攀上去,不被打死才怪!就算你侥幸脱籍,没贵人护,被哪个贵戚看上,到时便不是做奴了!”
“总比在侯府强!”
她急得带着哭腔
“出去哪怕做点缝补浆洗的役事,也在这儿强!
连口肉都吃不着,动不动就挨鞭子,还…还吃不饱,穿不暖,有点功劳全归府里,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
赵隶瞪她,粗声骂道:
“你脑子怎就不开窍!
女子无贵人护,被贵戚瞅见抢去,直接卖到倡家任人糟蹋,连条死路都走不安生!做奴是苦,可好歹有主子
——咱是侯府的奴,便是条狗,旁人要打要杀,也得顾着侯府脸面!”
苏礼在一旁,满脸无奈:
“且不论隶兄说的,无背景之奴,脱籍就得先去守皇陵服役,少说三年
——那地方荒无人烟,冬天冻成冰窖,夏天晒成火炉,若三年能活着回来,才轮得上想被人抢的事!”
赵丛脸都白了,声音发颤:
“你莫想着出府,便是逃,亦逃不掉!
府门的亭卒眼尖得很,你踏出角门不到一刻,县里的亭卒便会追来。就算你侥幸跑了,咱全得连坐!八个人,全被徙去边地穷荒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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