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最初的、带着惊奇和某种战胜者优越感的探索是粗糙的,甚至带有破坏性。有些士兵会用刺刀或工兵铲去撬那些看起来能拆下来的零件作为纪念品,或者在装甲上刻下自己的名字和部队番号。但随着发现的数量增多和上级命令的传达,他们很快意识到,这些“废铁”的价值远超纪念品。
前线的连长、营长们收到了来自团部、师部的紧急命令:任何发现的敌军坦克,无论是否损坏,必须立即上报具体位置和状况,并派兵看守,严禁任何未经授权的接近、破坏或拆卸。这些钢铁残骸被正式归类为“高价值技术战利品”。
消息像涟漪一样扩散。不久,整个西线的德军部队都知道了:那些曾经让人闻风丧胆的“陆地战舰”,如今成了躺在泥泞中任人检视的囚徒。它们不再仅仅是恐怖的象征,更是了解敌人、寻找弱点、甚至可能获得技术优势的宝贵钥匙。
第二章:技术军官的蜂拥而至——战利品的“科学”收割
关于缴获坦克的报告通过野战电话、摩托车传令兵和信鸽(在电话线被炮火切断时)层层上报,最终汇集到各集团军司令部,以及远在比利时斯巴的最高统帅部(OHL)。这些报告立即引起了负责技术情报和武器发展的部门的高度重视。
“全权调查委员会K”(反坦克委员会)的成员们激动不已。自从康布雷战役后,他们一直渴望获得更多、更完整的坦克样本进行研究。之前从战场上拖回的少数残骸要么损坏严重,要么只是部分部件。现在,随着德军的大规模推进,大量相对完整、甚至只是轻微损坏的坦克落入了他们手中。
OHL下达了明确的指令:所有缴获的敌军坦克,由前线部队原地保护,等待专门的技术评估小组接管。评估小组由“委员会K”协调,从各集团军、军的工兵、炮兵、军械部门抽调专家组成,必要时直接从德国本土派遣最顶尖的工程师。
几天之内,一支支精干的技术小组出现在前线。他们乘坐着涂有特殊标记的汽车或卡车,带着成箱的工具、测量仪器、照相机、素描本和大量的记录表格。每组通常包括一名负责整体的工程军官、一名武器专家、一名动力系统技术员、一名装甲/结构分析师,以及几名负责警卫和搬运的士兵。
汉斯·韦伯上士所在团发现的、位于“维莱-布勒托诺”村外围的那两辆马克Ⅳ型坦克(一雄一雌),很快迎来了这样一组专家。领队的是第2集团军工兵总监办公室的埃里希·施密特少校,一个四十岁左右、戴着圆框眼镜、面容严肃的工程兵军官。与他同行的还有来自克虏伯公司的民间工程师赫尔穆特·瓦格纳博士(以“技术顾问”身份随军),以及几名熟练的技术军士。
当他们抵达时,汉斯的连队已经在坦克周围建立了双层警戒线:内圈由施密特少校带来的专门警卫负责,外圈由汉斯的人负责,防止好奇的士兵或平民靠近。现场被宣布为“军事技术禁区”,任何无关人员不得入内。
“韦伯上士,”施密特少校对前来报告的汉斯点了点头,他的目光已经牢牢锁定了那两辆坦克,“感谢你们团的发现和及时保护。现在请让你的士兵保持外围警戒,未经我的允许,任何人——包括你在内——不得进入内圈。我们的工作可能需要几天时间。”
汉斯敬礼:“明白,少校。需要任何协助,随时吩咐。”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站在警戒线边缘,观察着这些专家们如何工作。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前线士官,他对任何能帮助他更好地理解和对抗敌人的知识都抱有极大的兴趣。
施密特少校和他的团队首先对两辆坦克进行了初步的外观评估和记录。他们绕着坦克缓缓行走,从不同角度拍摄照片,用皮尺测量车体的长、宽、高,用卡尺测量装甲板的厚度(在不同位置取样),用角度仪测量装甲的倾斜角度。瓦格纳博士一边记录,一边低声评论:
“铆接结构……大量的铆钉。看到没有,少校?这里,还有这里,被子弹击中后,铆钉头变形甚至脱落。如果发生在内部,脱落的铆钉会像小炮弹一样在舱室里飞溅。”
施密特点头,在笔记本上快速记录:“结构弱点一:铆接处易受二次杀伤效应影响。”
他们仔细检查了履带和悬挂系统。马克Ⅳ型坦克使用的是由数百个单独的链节和销子组成的履带,外面覆盖着装甲裙板以保护行走机构,但裙板并不能完全覆盖。
“履带本身是弱点,”一名技术军士蹲下身,指着履带和主动轮的结合处,“如果用足够威力的爆炸物在这里引爆,很容易炸断履带或损坏传动轮。一旦履带断裂,这东西就动不了了。”
“悬挂……很原始,”瓦格纳博士观察着负重轮和弹簧结构,“没有减震器,难怪乘员说里面颠簸得像地狱。这会影响行进间射击的精度,也对机械结构造成很大压力。长期使用,故障率肯定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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