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世先一大早就催着老卫赶紧带领勘探队动身,尽管卫鑫眸几人已经装备藤盾等武器和工具。竹筐里码着三块磁石,它们旁边是郑世先昨晚通宵做出来的两把铜制矿锤。他比谁都希望赶紧进入电气时代,穿越前他家就是有名的富豪家庭,生活中的诸多不便让他难以忍受。
老卫身后跟着吴奇雄、刘华添一行人,每个人的护甲的裤腿都用兽皮绳扎得结实。箍线上还别着小竹刀,地温越来越高,植物、石缝、水泡子旁……一切的背后都会蹿出毒虫,让种子们防不胜防。
走到矿区卫鑫眸就回头喊了一声:“见着磁石吸墙就喊,别漏了矿脉!”声音里满是期待!
勘探队队员眼前的红,是实打实的铁锈色。风刮过石缝,卷着细碎的矿渣打在藤盾上噼啪作响。
吴奇雄走在最前,手里的复合弓搭着箭,时不时停下来侧耳听——昨天已经发现过洞熊、猎豹、恐狼的粪便,出门在外怎么小心防范都不为过,大意才是对集体的不负责。
“老卫!这儿有料!”走在中间的刘华添突然停住脚,刚刚他手里的磁石“啪”地贴在了岩壁上。他使劲拽了拽,磁石纹丝不动,眼睛一下子燃起火来。胡师基和汤晓丹赶紧凑过来,汤晓丹举起矿锤,小心翼翼敲掉表层的碎石,里面露出暗红的铁矿脉,顺着石缝往下摸,指尖能触到冰凉的矿石,还夹杂着星星点点的暗绿色——是铜锈!
“往下探探!”卫鑫眸蹲下来,用矿锤敲了敲岩壁,回声闷沉,说明矿脉藏得深。胡师基趴在地上,把耳朵贴在石面上,又往石缝里塞了根空心竹管,听了一会儿,抬头做出了自己的判断:“老卫,矿脉往地下走了,而且宽——我估摸着,这一片加后面那处,至少有千吨级!”
这话一出口,队伍里瞬间爆发出低低的欢呼。吴奇雄拍了拍刘华添的肩膀,笑得露出牙:“千吨铜铁!以后咱们能造飞速前进啦!电灯、发动机、还有车床、冶炼炉!”刘华添也咧着嘴,手里的磁石还贴在岩壁上,舍不得挪开:“到时候咱们就不用顾忌着武器损耗,展开狩猎了!”
可这股兴奋劲儿没持续多久,就被郑世先的一句话浇凉了。郑世先蹲在矿脉旁,手指蹭了蹭铜锈,眉头皱成了疙瘩:“矿是好矿,可咱们没家伙挖啊。”他抬起头,看着众人:“冶炼铜铁得有金属工具吧?打造工具得有高温窑吧?窑得用耐高温的砖,还得有煤烧火——可咱们找了这么久,煤在哪儿?”
一句话让所有人都闭了嘴。刘华添挠了挠头,刚才亮得像星星的眼睛暗了下去:“是啊,总不能用竹钢矛刨、挖、掘吧?”
胡师基也叹了口气,手里的矿锤垂了下来:“要是有煤就好了,哪怕找到几吨呢,先把窑搭起来,慢慢炼铜……”
卫鑫眸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声音沉了沉:“先标记位置,把矿脉范围画下来。煤的事,咱们再找——总有能找到的地方。”
话虽这么说,可每个人都知道,这就像个死循环:没煤就没高温,没高温就没金属工具,没工具就挖不了矿。大家的脚步都慢了下来,这片铁锈红,看着不那么亮眼了。
等勘探队拖着脚步回到盘古哨站时,天已经擦黑。洞穴里的篝火已经燃起来,松明的火苗映着岩壁上的大地图。郑世先把今天画的矿脉图贴上去,红笔圈出的两块区域格外显眼。可没人凑过来夸,大家都明白背后的难题。
总结会就围着篝火开,卫鑫眸先讲了勘探的情况。说到千吨矿脉时,只有树枝燃烧的噼啪声。
这时岳霞举从竹筐里掏出两块沉甸甸的东西,“咚”地挪放在篝火旁。铜块表面沾着些许淤泥,他先用兽毛大致清理了一下。又用兽皮擦了擦,露出底下亮红色的天然铜。在火光下泛着暖光:“在冰河上游捞的,往西走了三公里,两块加起来六十多公斤,纯度比之前那块还好。”
洪近桓凑过来摸了摸,铜块凉丝丝的、沉甸甸的、难以挪动。
“好家伙,这得炼多少铜啊!” 他小声说,可声音里没多少兴奋。洞里所有人都知道了,没有煤和高温窑,这铜块再好,也变不成能用来挖矿的工具。
岳霞举也看出了大家的情绪,挠了挠头,把铜块往旁边滚了滚,没再说话。
负责烤肉的贺凛冬,手里动作都放慢了。
洞口突然传来“咩——”的一声叫唤,紧接着是姬无变的大嗓门:“老卫!咱们逮着好东西了!”
大家抬头看过去,只见姬无变扛着一只灰黑色的山羊。羊腿被藤蔓绑着,还在挣扎;霍佑良和廉闻涛跟在后面,霍佑良手里提着一只尖嘴的狐狸。狐狸爪子、尖嘴都被皮索捆的结实。背上是只已经死亡的山羊;另一只山羊被汤晓丹牵着,尾巴还一甩一甩的。
“北边荒原的绊索陷阱!”姬无变把山羊放在地上,抹了把汗,“早上过去看,好家伙,三只山羊都被套住了。可惜有一只被这狐狸啃了,剩下两只活的。我们连狐狸也给抓了——这小东西还想跑,被我一竹矛戳在旁边的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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