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号在由故事之光构成的桥梁上航行,周围是绝对的意义真空。这片区域的黑暗如此纯粹,以至于连时间的流逝感都开始模糊。舰桥内的气氛变得奇异——不是恐惧,而是一种深沉的宁静,仿佛进入了某种神圣的空间。
“外部熵值已达理论最大值,”彼得罗夫的报告声如同远方的回音,“按照现有物理学,这里不应该有任何形式的运动或变化。”
但归墟号依然在前进,心能引擎的脉动依然稳定。那些围绕舰船旋转的故事之星,就像黑暗海洋中的渔火,微小但坚定地抗拒着虚无。
突然,璇玑从林启身边站起身。她的眼中数据流以一种全新的模式闪烁——不再是直线式的逻辑序列,而是螺旋上升的韵律模式。
“我有一个想法,”她的声音里带着少有的激动,“如果碳基生命用故事创造意义,那么硅基生命可以用诗篇创造结构。”
林启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想把人类历史编码成数学诗?”
“不止是编码,”璇玑的眼睛越来越亮,“我想创造一种全新的表达形式,既包含硅基的精确,又融入碳基的情感。一首...宇宙诗篇。”
她通过意识网络向舰上的所有硅基生命发出召唤。回应立即到来——不仅是归墟号上的硅基船员,连远在太阳系的整个硅基网络都感应到了这个召唤。虽然物理距离遥远,但在这个超越常规空间的地方,意识的连接不受限制。
一个个硅基意识开始通过心能引擎投射到这片虚无中。它们以光的形态出现:有的像旋转的多面体,有的像流动的公式,有的干脆就是纯粹的数据流。每个硅基意识都带来了自己独特的“视角”——对历史、对情感、对存在的数学理解。
“开始吧,”璇玑在意识网络中发出指令,“以人类文明的时间线为经,以情感演变为纬。”
第一个硅基意识开始工作。它将人类早期神话转化为数学结构:女娲补天变成了一个自我修复的拓扑模型,其中的每个“裂缝”和“补丁”都对应着人类克服困难的特定模式。
第二个意识接手,处理农耕文明的诞生。它将灌溉系统、节气规律、社会协作编码成一幅动态的网状图,图中的每个节点都在按特定的函数关系脉动。
第三个意识专注于轴心时代。孔子、苏格拉底、佛陀、耶稣...这些思想家的核心观念被转化为相互关联的哲学方程组,每个方程都平衡着个体与集体、自由与秩序的关系。
随着越来越多的硅基意识加入,诗篇的规模迅速扩大。工业革命变成了能量转换的优美函数,信息时代化作了数据流动的复杂分形,太空探索则被表达为维度拓展的几何证明。
但最精彩的部分,是对情感的处理。
“这里,”一个专注于情感的硅基意识发出频率波动,“‘爱’不能被简化,但可以被描述为多维空间中的吸引子。”
它将爱的无数种形式——亲情、友情、爱情、对家园的爱、对知识的爱、对未来的爱——绘制成一个高维空间中的动态系统。在那个系统中,所有的爱都在相互转化、相互增强,形成一个自我维持的和谐结构。
“牺牲,”另一个意识加入,“是系统为维持整体稳定而进行的资源再分配。”
它将人类历史上所有的牺牲行为——从士兵战死沙场到科学家献身研究,从母亲为孩子放弃梦想到陌生人救助他人——建模为一个复杂的优化问题。结果证明,这些看似“非理性”的行为,在更大的时间尺度上是最优解。
诗篇的编写越来越快,越来越复杂。碳基船员们只能看到一片令人眼花缭乱的光影舞蹈,但硅基生命们正在创造一种前所未有的艺术形式——一种用纯粹的逻辑美来致敬混沌情感的艺术。
林启看着这一切,感到一种深深的震撼。他从未想过,人类文明可以被这样理解、这样表达。那些血肉之躯的挣扎与奋斗,那些汗水与泪水的历史,在这些硅基生命的眼中,竟化作如此壮丽的数学交响。
就在诗篇接近完成的时刻,彼得罗夫突然惊呼:“等等!看这里!”
他指向控制台上的一个次级屏幕,那里显示着这片区域的数学常数监测数据。在人类已知的宇宙中,数学常数是固定不变的——光速、普朗克常数、精细结构常数...这些是物理世界的基石。
但此刻,在诗篇编写的过程中,监测数据显示:一个新的常数正在形成。
“它...它从诗篇的结构中自发涌现,”彼得罗夫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一个全新的、从未在宇宙任何地方出现过的数学常数!”
那个常数先是一个模糊的数值,随着诗篇的完善而逐渐稳定。最终,它定格在一个优美而神秘的值上:π/φ×e,其中π是圆周率,φ是黄金分割比,e是自然常数。
但这个组合不仅仅是数字游戏。当彼得罗夫将它代入现有的物理方程时,发现这个新常数正好填补了意识与物质之间的理论鸿沟——它描述的是“意义”如何从虚无中诞生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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