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昭没再答话,只是默默将这句话记在心里。
离开公主府时,秦霜追了出来,递给他个油纸包:“公主说,公子今早没吃早膳。”
油纸包里是几块刚出炉的芝麻饼,还带着温热。张昭捏着油纸包站在廊下,看着亲兵们在校场上操练,长枪刺破晨雾的声音此起彼伏,忽然觉得这桩看似冰冷的婚约,似乎多了点别的意味。
回到文相府时,正赶上陈砚在花厅待客。张昭刚走到月洞门,就听见里面传来女子的笑语,夹杂着珠翠碰撞的脆响。
“这不是阿昭吗?”陈砚最先看见他,连忙招手,“快进来,见过镇国公夫人。”
张昭走进花厅,才发现客座上坐着位雍容华贵的夫人,约莫四十岁年纪,穿着石青色绣金凤的褙子,发髻上插着支赤金累丝凤钗,正是镇国公的正妻。
“见过夫人。”他规规矩矩行礼,目光不经意扫过桌上的茶盏,是官窑的霁蓝釉,比主母平日里用的还要精致。
镇国公夫人笑着打量他,眼神里满是赞叹:“早就听说文相府二公子生得好,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这般容貌,怕是连宫里的贵人都要比下去了。”
“夫人谬赞了。”张昭垂着眼帘,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的芝麻饼油纸。
陈砚与镇国公夫人又说了些闲话,无非是些衣料首饰的琐事,张昭安静地站在一旁,像尊精致的玉雕,却将两人话里的机锋听得明明白白。
镇国公夫人是大公主的岳母,大公主与三公主素来不和,她今日上门,怕是来探口风的。
“说起来,”镇国公夫人忽然话锋一转,“前日听闻三公主府派人去文相府了?莫不是婚期定了?”
陈砚端茶的手顿了顿,随即笑道:“还没呢,孩子们还小,不急。”
“怎么能不急?”镇国公夫人放下茶杯,语气带着点故作亲昵的熟稔,“三公主年纪也不小了,总拖着像什么样子。再说了,张公子这般人才,若是被别家抢了去,三公主怕是要后悔的。”
这话明着夸张昭,实则是在暗示武瑶汐配不上他,又暗指文相府或许有别的打算。
张昭忽然开口,声音清润:“夫人说笑了。能得三公主青睐,是晚辈的福气。婚期之事,自有陛下和长辈做主,晚辈不敢妄议。”
镇国公夫人没想到他会突然接话,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公子倒是懂事。”
正说着,外面传来脚步声,张曦掀帘而入,身上还穿着骑装,显然刚从外面回来。“母亲,我听说镇国公夫人来了?”她目光扫过张昭,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审视,“弟弟也在?”
“刚回来。”陈砚示意她坐下,“你来得正好,夫人正说你弟弟懂事呢。”
张曦挨着镇国公夫人坐下,随手拨了拨腰间的玉佩:“我这弟弟,是越来越有出息了,连三公主都常夸他。前日我去公主府,还听见秦副将说,粮仓的事多亏了他呢。”
这话看似夸赞,实则是在提醒镇国公夫人,张昭已彻底倒向武瑶汐那边。
张昭心里冷笑,面上却依旧平静:“姐姐过奖了,都是公主指导有方。”
镇国公夫人看着姐弟俩一唱一和,眼底闪过一丝了然,她端起茶杯抿了口,忽然笑道:“说起来,下月初三是我家小女的生辰,想在府里设个宴,请些年轻子弟热闹热闹。张公子若是得空,不如一起来?”
这是想拉拢他,或者说,是想离间他与武瑶汐。
张昭还没答话,张曦已抢先道:“弟弟怕是没空,他近日忙着打理绸缎庄,还要时常去公主府回话呢。”
“也是。”镇国公夫人故作惋惜地叹了口气,“那就太可惜了。我还想着,让你弟弟认识些世家子弟,也好多个照应呢。”
这场谈话像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每个人都戴着面具,话里藏着九拐十八弯的心肠。张昭安静地听着,偶尔插一两句话,既不得罪镇国公夫人,又没让张曦抓住把柄,反倒让陈砚暗暗点头。
送走镇国公夫人后,陈砚看着张昭道:“你如今行事越发稳妥了。”
“父亲教的好。”张昭微微躬身。
“别跟我来这套。”陈砚笑了笑,语气却郑重了些,“镇国公夫人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但你要记住,文相府永远是你的后盾。”
张昭心里一动,刚想说什么,就见陈砚的侍女匆匆进来:“侧夫大人,宫里来人了,说是女帝召您和二公子进宫。”
俩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女帝突然召见,绝非小事。
进宫时已是午时,御书房外的白玉阶上积着薄雪,檐角的冰棱折射着日光,晃得人睁不开眼。张昭跟着陈砚走进书房,就见女帝正临窗看书,明黄色的龙袍衬得她身姿愈发挺拔,虽已年过四十,却依旧容光焕发,眉宇间带着睥睨天下的威仪。
“参见陛下。”两人同时行礼。
“起来吧。”女帝放下书卷,目光落在张昭身上,带着审视,却又藏着几分温和,“张昭,你近日做的事,朕听说了。不错,有胆识,也有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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