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陛下谬赞,晚辈只是尽力而为。”
“尽力而为,便已是难得。”女帝笑了笑,指了指旁边的锦凳,“坐。”
待两人坐下,女帝才缓缓开口:“朕今日召你们来,是想说你与三公主的婚事。朕看了黄历,下月十六是个好日子,不如就定在那日?”
陈砚连忙起身谢恩:“谢陛下恩典。”
张昭也跟着起身行礼,心里却翻起惊涛骇浪。下月十六,比他预想的早了太多,这分明是要在武瑶汐离京前把婚事定下,断了旁人的念想。
“陛下,”他忽然抬头,目光清亮,“晚辈有个不情之请。”
女帝挑眉:“哦?你说。”
“晚辈想在婚前,将文相府的产业彻底梳理清楚。”张昭语气沉稳,“也好让公主放心。”
这话既给了女帝台阶,又暗示了文相府内部不稳,还透着对武瑶汐的重视,可谓一举三得。
女帝看着他,忽然大笑起来:“好!不愧是文相府的公子,果然玲珑心思。准了。”她顿了顿,目光变得锐利,“但朕也有个条件,婚事过后,你要帮瑶汐盯着京中动向,尤其是……兵部。”
张昭心里一凛。女帝这是要让他做武瑶汐在京中的眼线,还要他监视兵部——那里可是主夫沈阳的势力范围。
“晚辈遵旨。”他没有丝毫犹豫。
从御书房出来,陈砚才长舒一口气:“你刚才的话,可是险得很。”
“父亲放心,陛下心里有数。”张昭望着宫墙外的流云,“她要的,从来不是个只会听话的棋子。”
陈砚看着儿子清俊的侧脸,忽然觉得他真的长大了。那个总躲在洛倾城身后的孩童,如今已能在朝堂棋局中,走出自己的路了。
回到文相府时,暮色已浓。张昭刚走进院子,就见秦霜站在廊下,手里捧着个锦盒。
“张公子,公主让属下送来这个。”秦霜将锦盒递给他,“公主说,婚前的事,若有难处,可随时找她。”
张昭打开锦盒,里面是枚虎符,虽只是兵符的一半,却足以调动京郊的三千禁军。他捏着冰凉的虎符,忽然想起武瑶汐在书房说的话——“你在文相府站稳脚跟,不止是为了你自己”。
原来,她早就为他铺好了路。
“替我谢过公主。”张昭将锦盒收好,目光望向公主府的方向。夜色渐深,那里的灯火却亮得格外坚定,像暗夜里的星辰。
春桃端来热水时,见公子正对着窗外出神,她轻声道:“公子,该沐浴了。”
张昭回过神,点点头。巨大的浴桶里,热水冒着白汽,水面上飘着新摘的梅瓣,清香袭人。他褪去衣衫,踏入水中,温热的水流包裹着全身,驱散了连日来的寒意。
抬手掬起一捧水,任由它从指缝滑落。水珠落在水面上,漾开一圈圈涟漪,像他此刻的心绪。
这场婚约,是制衡,是拉拢,是女帝布下的棋,也是武瑶汐递来的橄榄枝。他知道前路遍布荆棘,却也明白,这是他唯一能抓住的机会。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在水面上洒下一片碎银。张昭靠在桶壁上,缓缓闭上眼睛,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
不管是棋路还是前路,他都接下了。
而此刻的公主府,武瑶汐正站在地图前,指尖划过北疆的边界。秦霜在一旁道:“公主,张公子收下了虎符。”
“嗯。”武瑶汐头也没抬,“派人盯着文相府,别让沈阳那边耍花样。”
“是。”秦霜顿了顿,又道,“公主,您这般帮他,就不怕……”
“怕什么?”武瑶汐转过身,眼底闪着锐利的光怕他反咬一口?还是怕他成不了事?”
秦霜没再说话。
武瑶汐走到窗前,望着文相府的方向,忽然笑了。那个看似温顺的少年,藏着不输任何人的锋芒。这样的人,与其做敌人,不如做盟友。
更何况,他是她的夫郎。
夜色渐深,两座府邸的灯火遥遥相对,像棋盘上两颗沉默的棋子,却已悄然落定了自己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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