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未亮透,文相府的马车就已驶出府门,直奔皇宫。张岚坐在车中,指尖捻着一串紫檀佛珠,闭目养神,神色平静得仿佛只是去赴一场寻常家宴。
车帘外传来早朝的钟鸣,她缓缓睁开眼,眸底掠过一丝冷光。袖中那卷连夜伪造的“证据”,边角已被指尖的冷汗浸得微潮——那是她动用了文相府三十年暗线,才拼凑出的“蛮族商队栽赃实录”,每一个字都浸透着权衡与狠辣。
朝堂之上,昨日还因张昭呈上的证据而群情激愤的百官,此刻鸦雀无声。张岚站在殿中,将那卷“证据”高举过顶,声音清越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陛下,昨日张昭年少无知,被奸人蒙蔽,错将蛮族栽赃的伪证当成实据,险些冤枉忠良。张家世代忠良,怎么可能做出叛国通敌之事?”
她展开卷宗,指着其中的“蛮族供词”与“交易账簿”:“此乃西境密探连夜擒获的蛮族细作所供,上面清清楚楚写着,是他们故意伪造交易记录,买通张商行的下人,意图挑拨我朝君臣关系,搅乱西境防务。”
燕王立刻出列附和:“陛下明鉴!张行主忠心耿耿,绝不可能私通蛮族!还请陛下为张家平反!”
百官面面相觑,昨日张昭的证据条理清晰,今日张岚的“反证”却更显“天衣无缝”。谁都看得出,这是文相府与燕王府的角力,只是没想到张岚会如此雷厉风行,短短一夜就扭转了局势。
女帝看着殿中对峙的两方势力,指尖在龙椅扶手上轻轻敲击。片刻后,她缓缓开口:“既然有新证,此事便暂缓定论。张启山暂且释放,交由燕王府看管,待查清细作供词真伪再议。”
“陛下圣明!”张岚与燕王同时叩首。
散朝时,张岚经过张昭身边,连一个眼神都未曾施舍。那挺直的脊背,像一柄无形的剑,刺得张昭心口发闷。
他回到文相府时,院门口已多了四名侍卫,皆是后天中期的武者,腰间佩刀,目光警惕地盯着来往行人。看到张昭,为首的侍卫上前一步,语气恭敬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
“二公子,相爷有令,您需在院中静养,没有她的手谕,不得踏出院门半步。”
张昭的心猛地沉了下去。他推开院门,看到青禾正蹲在廊下抹眼泪,院中的石桌旁,放着一个被摔碎的茶盏——显然是刚哭过一场。
“公子……”青禾看到他,哽咽着说不出话。
张昭没说话,径直走进正屋。刚踏进门,就看到张岚坐在他平日看书的案前,手里翻着他整理的张氏商行账册,嘴角噙着一丝冷笑。
“这些账,做得倒是仔细。”张岚合上账册,抬头看向他,眼神里没有怒意,只有一种近乎漠然的失望,“我让你管西境的事,是让你学着处理有方,平衡各方势力,不是让你拿着鸡毛当令箭,去查自家人。”
“自家人?”张昭的声音发颤,“私通蛮族,挪用赈灾盐,这样的人也配叫自家人?”
“轮得到你来定义‘配不配’?”张岚猛地拍案而起,案几上的砚台被震得跳起,墨汁溅在洁白的宣纸上,晕开一片污浊,“张昭,你要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你是文相府的二公子,你的根在这里!张家倒了,你以为你能好过?”
“我要的不是好过,是公道!”
“公道?”张岚笑了,笑声里带着无尽的嘲讽,“在这京城,文相府的体面,就是最大的公道!你以为昨日朝堂之上,那些人是为了百姓才指责张家?他们是等着看文相府出丑,等着分食我们的权力!”
她走到张昭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冰冷如刀:“从今日起,禁足院中,每日抄录《相家诫》百遍,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来见我。”
“娘!”
“别叫我娘。”张岚打断他,转身就走,“没有我的命令,一步也不许出这院子。”
院门“哐当”一声被锁上,落锁的声音在寂静的庭院里格外刺耳。
张昭站在空荡荡的正屋,看着窗外被侍卫严密看守的院门,只觉得一阵窒息。他冲到墙边,想要翻越,却被一道无形的气墙挡了回来——张岚竟在院中布下了后天巅峰的气劲屏障,显然是铁了心要将他困在这里。
“公子!”青禾端着饭菜进来,看到他额角的擦伤,心疼得掉眼泪,“您别冲动,相爷也是为了您好……”
“为了我好?”张昭看着桌上的饭菜,忽然抬手一挥,碗筷摔得粉碎,“把我关起来,让那些叛国贼逍遥法外,这就是为了我好?”
他冲到书架前,将那些《相家诫》狠狠砸在地上,书页散落一地,上面“家族为重”“权宜为上”的字眼,像无数根针,刺得他眼睛生疼。
青禾吓得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张昭喘着粗气,看着满地狼藉,忽然无力地蹲下身。他想起陈砚临终前的嘱托,想起洛倾城离开时的眼神,想起那些在西境饿死的百姓……他以为自己抓住了真相,以为能凭一己之力讨回公道,却没想到,在绝对的权力面前,真相如此不堪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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