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官的话音像一块巨石砸进平静的湖面,灵堂里瞬间掀起波澜。
张昭捏着香的手指猛地收紧,香灰簌簌落在素色长衫上,烫出细碎的白痕。江妤琴晕倒了?是因为引魂香的药效发作,还是……安诗妤提前动了别的手脚?
安诗妤的脸色沉得像要滴出水来,她死死盯着张昭,眼神里带着审视与怀疑,仿佛在确认这场“晕倒”是不是他和江妤琴演的双簧。片刻后,她转身就走,墨色锦袍扫过门槛,带起一阵冷风:“去御花园。”
林妙可立刻跟上,路过张昭身边时,脚步顿了顿,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瞬,那眼神里没有探究,只有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像早已看透了这场闹剧。
张昭看着她们的背影消失在竹林里,才猛地回过神,将手里的香插进香炉。香灰断裂的瞬间,他忽然有种预感——江妤琴的晕倒,绝不是意外。
“侧夫大人,要不要去看看?”刘女官颤声问,脸色比他还白。陛下在这个时候晕倒,怎么看都透着诡异。
张昭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乱绪:“去。”他必须去,不仅因为他是“侧夫”,更因为他想知道,江妤琴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御花园的九曲桥边已经围满了人,女官和侍卫们脸色凝重,连大气都不敢出。江妤琴躺在临时铺就的软榻上,脸色苍白得像纸,唇上没有一丝血色,平日里那双藏着四百年光阴的眼睛紧闭着,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竟显出几分脆弱。
“怎么样?”安诗妤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急切,她站在软榻边,目光扫过为江妤琴诊脉的太医。
太医跪在地上,额角冒汗:“回七皇女,陛下……陛下脉象紊乱,气海翻涌,像是……像是强行催动灵力所致。”
“强行催动灵力?”安诗妤皱眉,“她好端端的,催动灵力做什么?”
张昭站在人群外,听得心头一紧。江妤琴是天人境强者,灵力早已收发自如,怎么会突然“强行催动灵力”?除非……是为了压制什么。
他的目光落在江妤琴的手腕上,那里隐约能看到一道浅淡的红痕,像被什么东西勒过。再往上,她的衣领微敞,露出颈间一点异样的青黑,像极了中毒的征兆。
难道是引魂香?可他明明还没来得及点燃……
就在这时,江妤琴的睫毛轻轻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她的眼神有些涣散,看了看周围的人,最后落在安诗妤身上,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阿妤……你来了。”
这声“阿妤”喊得亲昵,却让安诗妤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从小到大,江妤琴只有在想打感情牌时,才会这样叫她。
“陛下感觉如何?”安诗妤的语气冷硬,听不出丝毫关切。
江妤琴轻轻咳了两声,女官连忙递上温水。她喝了一口,才缓过劲来,目光转向张昭,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张昭,你也来了。”
张昭躬身行礼:“臣参见陛下。”
“刚才……是在祭拜陈公子?”江妤琴问,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是。”
“他的锦盒……你看到了吗?”
张昭心里咯噔一下。她果然是在等他打开锦盒!他刚想回话,就被安诗妤打断:“陛下还是先顾着自己的身体吧,陈公子的旧事,不急在这一时。”
江妤琴却像是没听见她的话,只是看着张昭,眼神执着:“看到了吗?”
张昭咬了咬牙,硬着头皮道:“臣……还没来得及看。”
江妤琴的眼神暗了暗,轻轻叹了口气:“那里面……是他当年给阿禾画的像。他说,等孩子生下来,就拿着画像去江南,告诉孩子‘这是你娘亲,她比荷花还好看’。”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安诗妤。
张昭更是震惊地看着江妤琴。她竟然主动提起了陈公子和阿禾的孩子?这和她之前讳莫如深的态度截然不同。
安诗妤的脸色变了又变,她死死盯着江妤琴:“你什么意思?陈公子和那个护卫……有孩子?”
江妤琴没有回答她,只是看着湖面,眼神悠远得像在看四百年前的烟雨:“那孩子没活下来。三个月生辰那天,陈公子阳气耗尽去了,孩子也跟着没了气息。阿禾抱着死婴,在静心苑的荷花池边坐了三天三夜,然后就疯了。”
她顿了顿,转过头,目光落在林妙可身上,眼神锐利得像刀:“你说,一个疯了的人,怎么会突然消失呢?”
林妙可的身体猛地一僵,握着剑柄的手指节泛白,却依旧低着头,一声不吭。
张昭的心跳得更快了。江妤琴这话,分明是说给林妙可听的!难道林妙可的身份,她早就知道了?
“陛下到底想说什么!”安诗妤的耐心耗尽,语气带着压抑的怒火,“你今天晕倒,又提起这些旧事,到底想做什么?”
江妤琴看着她,忽然笑了,那笑容里带着浓浓的疲惫和一丝嘲讽:“我想做什么?阿妤,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你母亲的死因吗?不是一直觉得是我害死了安氏满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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