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剑山脉的主峰常年笼罩在云海中,峰顶的风比别处更烈,能吹得人站不稳脚跟。林妙可坐在一块被风蚀得千疮百孔的巨石上,指尖捻着一缕血气。那血气在她掌心盘旋,时而化为飞鸟,时而凝作利刃,最后“嗤”地一声钻进石缝,整块巨石竟从内部开始碎裂,粉末顺着风势飘散,连一丝声响都没留下。
她收回手,白皙的指尖沾了点石粉,轻轻一吹便没了踪迹。眼底却翻涌着与这平静动作不符的戾气——方才演练的“蚀骨血咒”又精进了一分,只需一丝血气入体,就能让宗师境以下的修士经脉寸断,比四百年前阿禾练的版本阴毒百倍。
“陈郎……”她忽然低声呢喃,声音柔得像水,眼神却陡然变得偏执,“再等我些时日,等我把那些碍眼的都处理干净,就去接你。”
她知道张昭不是陈公子。陈公子的眉眼更温润些,笑起来时眼角有颗小小的痣,而张昭没有。可那又怎样?四百年了,她守着一座空坟,练着邪功,从阿禾变成林妙可,从一个懵懂少女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不就是为了再找到一个能让她寄托念想的人吗?张昭长得像他,这就够了。
风忽然变了向,卷着云海往东侧涌去,露出一片光秃秃的山壁。林妙可眉峰微挑——那片山壁后是她特意布下的“血雾阵”,寻常野兽都进不来,此刻却传来极淡的灵力波动,像投入湖面的石子,虽轻,却扰了她的清静。
她起身时,身形已在三丈之外,脚下的血气托着她如踏平地,转瞬便绕到山壁后。眼前的景象让她眸色一沉:一个白发女子正站在阵眼处,素白的裙摆在风中微动,指尖萦绕的白气正一点点驱散她布下的血雾,动作轻得像在拂去尘埃。
“哪来的野东西,敢闯我的地方?”林妙可的声音带着淬毒的甜意,指尖的血气瞬间凝成三寸长的血刃,“是活得不耐烦了?”
洛倾城缓缓转身,白发垂落肩头,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线条冷硬的下颌。她的目光落在林妙可身上,没有惊讶,没有怒意,甚至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在看一块石头。“此山无主。”她淡淡道,声音比峰顶的风还冷。
“无主?”林妙可笑了,笑得花枝乱颤,眼底的戾气却更重,“在我林妙可眼里,看上的地方,就是我的!你这白头发的鬼东西,要么滚,要么死!”
话音未落,她已动了。血刃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红光,带着破风的锐响直刺洛倾城心口。这一刺角度刁钻,避开了所有要害,却能在瞬间封住对手的经脉——她喜欢看对手明明活着却动弹不得的模样,像欣赏被钉在蛛网上的蝴蝶。
洛倾城侧身的瞬间,指尖划过一道弧线。无形的风突然凝聚成墙,血刃撞在风墙上,发出“嗤”的一声闷响,竟像冰雪遇火般消融了。林妙可心头一震,这才意识到对方不是练血气的——那是灵力,比她见过的任何宗师境血气都要精纯的灵力。
“修仙者?”她舔了舔唇角,眼里闪过一丝兴奋,“有意思,真是有意思!四百年了,终于让我遇到个像样的对手!”
她双手结印,周身的血气如潮水般涌来,在她身后凝成一只巨大的血鹰,翅膀展开足有三丈宽,利爪闪着寒光,光是气势就让周围的山石簌簌发抖。“尝尝这个——血鹰噬魂!”
血鹰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俯冲而下,所过之处,连空气都被染成了暗红色。洛倾城却依旧站在原地,只是抬手对着血鹰的方向虚虚一按。
“风来。”
两个字出口,峰顶的风突然狂躁起来,形成一道旋转的风柱,将血鹰牢牢裹在中间。血鹰的利爪不断撕扯风柱,却只能让风柱旋转得更快,最后竟被风刃一点点绞碎,化作漫天血雾。
林妙可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血迹。这血鹰耗了她三成血气,竟被对方轻描淡写地破了?她看着洛倾城那双眼古井无波的眸子,忽然觉得有些发凉——这白发女子太强了,强到让她想起四百年前那位弹指间就能覆灭一座城的仙人。
“不打了?”洛倾城收回手,风柱散去,峰顶又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的激战从未发生过。
林妙可擦去嘴角的血,忽然笑了,笑得有些疯癫:“打,为什么不打?不过……”她话锋一转,眼底的偏执淡了些,“你这吹风的本事倒是不错,比那些只会硬拼血气的莽夫有趣多了。”
她后退两步,抬手撤去了周围的血雾阵:“天剑峰这么大,东边归我,西边归你,如何?”
洛倾城看了她一眼,没说话,算是默认。
林妙可挑了挑眉,也不在意她的冷淡。她转身往东侧走去,走了两步又停下,回头道:“我叫林妙可。你呢?总不能一直叫你白头发鬼东西吧?”
“洛倾城。”
“洛倾城……”林妙可重复了一遍,笑着转身,“好名字。记住了,别越过东边的界碑,不然下次,我可不会这么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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