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心苑的月光总带着几分凉意。张昭坐在窗前,指尖摩挲着那枚从御花园捡来的石榴花瓣——已经被压得半干,颜色却依旧艳得像血。窗外的桂树影影绰绰,风一吹就摇出细碎的声响,像有人在暗处磨牙。
他知道陈安妤会来。从安诗妤偏殿出来时,夕阳正把宫墙染成金红色,他看见角楼的阴影里闪过一抹桃粉色的衣角,像条吐着信子的蛇。这种被盯上的感觉并不陌生,早在大晋时,他就常要面对这些明枪暗箭,那些因家族权势、因他这张脸而起的纷争,从未断过。
“公子,该歇息了。”守在门外的老内侍低声提醒。这是江妤琴特意派来的人,说是照顾他的起居,其实更像监视。张昭应了声,却没起身,只是将那片干花夹进了《南华经》的书页里。
就在这时,院墙外传来几声极轻的响动,像猫爪踩过瓦片。张昭捏紧了窗棂,指节泛白——不是猫,是人。而且不止一个。
他吹灭烛火,借着月光摸到床底的昭影剑。漆黑的剑身贴着掌心,冰凉的触感让他纷乱的心绪安定了几分。这把剑是洛倾城留给他的,可惜自己是个武学废柴,只学了点皮毛防身术,如今想来,倒是成了笑话。
今晚,怕是真的躲不过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踩在青石板上几乎没有声音,显然是练过的。张昭屏住呼吸,听着那声音停在院门外,然后是极其轻微的开锁声——他们竟配了静心苑的钥匙。
“动作快点,殿下说了,只要破了相就行,别闹出人命。”一个压低的声音响起,带着点不耐烦。
“放心,就划一刀,保准他以后没法再勾引人。”另一个声音阴恻恻地笑起来,“不过话说回来,这张昭确实长得好,可惜了……”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两个黑影闪身进来,手里都握着短刀,刀刃在月光下闪着冷光。他们显然对静心苑的布局很熟,径直往张昭的卧房走来,脚步轻得像鬼魅。
张昭躲在门后,手指抖得几乎握不住昭影剑。他的心跳得像擂鼓,后背已经沁出冷汗。那些防身术的招式在脑子里乱成一团,什么借力打力、顺势后退,此刻全成了模糊的影子。他知道自己的斤两——那些花架子对付寻常泼皮或许有用,面对这些带刀的杀手,根本不堪一击。
第一个黑影刚跨过门槛,张昭咬着牙猛地从门后闪出,举起昭影剑就往对方身上砸。他甚至忘了该用剑尖还是剑身,只凭着本能想把人推开。那黑影显然没料到他会反抗,愣了一下,随即轻蔑地笑了,伸手就去夺剑。
“还敢反抗?”黑影手腕一翻,就扣住了张昭的手腕。他的力气极大,捏得张昭骨头都在疼,昭影剑“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第二个黑影见状,直接挥刀扑过来,刀尖直指张昭的脸颊。“受死吧!”
张昭吓得浑身僵硬,那些防身术的招式全忘了,只能下意识地偏头躲闪。刀刃擦着他的眉骨划过,带起一片血珠。温热的血瞬间糊住了眼睛,视线里一片血红。
“啊!”他疼得叫出了声,下意识地抬手去捂伤口,却被第一个黑影抓住了胳膊,死死按在墙上。
“别乱动!”黑影按着他的肩膀,另一只手去捡地上的短刀,“乖乖挨一刀,省得吃苦头。”
张昭拼命挣扎,可他的力气哪里比得上常年习武的杀手,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把闪着寒光的短刀越来越近。他甚至能闻到刀刃上的铁锈味,绝望像冰冷的水,从头顶浇到脚底。
就在这时,院外突然传来一声怒喝:“住手!”
黑影们动作一滞,回头看去。只见安诗妤提着长剑站在院门口,玄色的劲装在月光下像团燃烧的墨,眼神冷得能冻死人。她显然是一路跑过来的,胸口剧烈起伏着,长剑上还沾着草屑。
“七……七皇女?”黑影们脸色骤变,手里的刀都有些握不住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七皇女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安诗妤没说话,直接提剑冲了过来。她的剑法大开大合,带着沙场历练出的悍勇,远非这两个杀手能比。不过三招两式,就听见两声惨叫,两个黑影的手腕都被挑断,短刀“当啷”落地,抱着手腕在地上滚作一团。
张昭瘫靠在墙上,浑身都在发抖。他看着安诗妤利落的身手,又低头看了看自己颤抖的双手,心里又羞又愧。若不是她及时赶到,自己此刻怕是已经成了个破相的废人,更对不起洛倾城留下的这把昭影剑。
“张昭!”安诗妤解决了杀手,立刻转身奔过来,看到他脸上的伤口时,脸色瞬间白了,“你怎么样?”
她小心翼翼地捧起他的脸,指尖都在发抖:“伤得重不重?疼不疼?”
张昭的视线还有些模糊,只觉得她的手心很烫,带着淡淡的硝烟味。他摇摇头,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没事……多谢七皇女。”若不是自己没用,也不会落到这般境地。
“还说没事!”安诗妤眼圈一下子红了,从怀里掏出伤药,笨拙地想给他包扎,却怎么也撕不开药瓶的封口,急得直接用牙咬,“都流血了!要是留疤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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