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寝宫的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张昭靠在榻上,指尖绕着垂到胸前的长发——经过江妤琴几次“精心打理”,这头发越发柔顺,发尾带着点自然的卷曲,被阳光照得泛着浅棕色的光泽。
江妤琴坐在对面的案前批阅奏折,朱笔在纸上划过的沙沙声,成了殿内唯一的背景音。自上次风筝事后,两人之间的气氛微妙了许多,不再是剑拔弩张的冷战,却多了种张昭说不清道不明的拉扯感。
他看着江妤琴专注的侧脸,心里那点“搞事”的念头又冒了出来。这些天的相处让他明白,寻常的挑衅根本伤不到这位活了六百年的女帝,想让她难堪,得用点阴的。
“喂,”张昭突然开口,声音打破了殿内的宁静,“我问你个问题。”
江妤琴头也没抬,朱笔依旧在奏折上移动:“说。”
“我跟陈玉,”张昭特意顿了顿,观察着她的反应,“万一同时掉进河里,你救谁?”
他特意加重了“陈玉”两个字——这是他最近才知道的,陈公子的本名。而且他早就从江妤琴偶尔的念叨里摸清了底细,那位陈公子是个典型的文弱书生,别说游泳,连坐船都晕。
江妤琴的笔终于停了下来。她抬起头,目光落在张昭脸上,眼神里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只是在听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你会游泳。”她语气平淡地陈述。
张昭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这老怪物居然不吃这套?他强撑着扬起下巴,故意露出挑衅的笑:“是啊,我会。但陈玉不会啊,你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淹死吧?”
他本以为江妤琴会陷入两难,哪怕露出一丝犹豫,也算他赢了半分。可她只是盯着他看了片刻,突然反问:“什么样的河,不能填平?”
“……”张昭彻底愣住了。
他设想过无数种回答——或许会说“当然救你”,或许会沉默不语,甚至或许会怒斥他拿陈玉开玩笑。可他万万没想到,江妤琴会给出这么个离谱的答案。
填平河?她居然想把河给填平?
张昭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得肩膀都在抖。他扶着榻沿站起身,走到江妤琴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气里满是嘲讽:“有本事你去填啊?皇宫里那条穿苑河,绵延七里,你填一个给我看看?”
那穿苑河是皇宫里的自然河道,自前朝就有了,两岸遍植柳树,春天柳絮纷飞时,是宫中一景。别说填平,平日里连改道都得惊动钦天监,生怕动了龙脉。
江妤琴看着他笑得发红的脸颊,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笑意。她放下朱笔,缓缓站起身,武圣的气势不经意间散开,让张昭的笑声戛然而止。
“传朕的令。”江妤琴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命钦天监即刻选址,将穿苑河改道,河道宽度缩减三成,深度降至五尺,两岸加筑栏杆,高两丈。”
侍立在殿外的刘女官闻声而入,听到这道旨意时,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陛下,穿苑河乃……乃先祖所留,擅自改动恐……”
“无妨。”江妤琴打断她的话,目光落在张昭震惊的脸上,嘴角勾起一抹极浅的弧度,“照办就是。”
刘女官不敢再劝,只能领命退下,脚步都带着点踉跄,显然是被这道荒唐的旨意惊得不轻。
殿内再次陷入寂静,只剩下张昭粗重的呼吸声。他看着江妤琴,像是第一次认识她一样——这个女人,是真的疯了!
“你……”张昭指着她,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你居然真的要填?为了这么个破问题,你就敢动穿苑河?”
江妤琴走到他面前,抬手轻轻拂去他肩头并不存在的灰尘,动作自然得仿佛只是在谈论天气:“你不是想看吗?”
张昭被她这理所当然的态度噎得够呛。他原本是想让她难堪,想证明她心里终究还是有陈玉的,可现在……她用最极端的方式告诉他,别说只是一条河,就算是更重要的东西,只要他一句话,她也能毫不犹豫地毁掉。
这哪里是难堪?这分明是赤裸裸的宣告——她的世界里,他的意愿才是最重要的。
“疯了,你真是疯了!”张昭猛地后退一步,避开她的触碰,长发因为动作甩起,发梢扫过脸颊,带着点微痒的触感,却让他心里一阵发寒。
江妤琴看着他泛红的眼眶(一半是气的,一半是吓的),看着他紧抿的嘴唇,看着他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的肩膀,突然伸手,轻轻捏了捏他的脸颊:“气成这样?”
她的指尖微凉,触感却异常清晰。张昭像被烫到一样猛地偏头躲开,脸颊却不受控制地泛起热意。
“谁气了?”他梗着脖子反驳,声音却有点发虚,“我只是觉得你不可理喻!”
“嗯,”江妤琴不反驳,只是笑着点头,“只要你高兴,说我什么都好。”
张昭彻底没辙了。他算是看明白了,跟江妤琴讲道理,就像跟石头弹琴,纯属白费力气。他转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穿苑河的方向,心里五味杂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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