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的灯火亮到三更才熄。
江妤琴回到寝宫时,张昭已经趴在案上睡着了。他大概是等得太久,侧脸贴着微凉的宣纸,长发散落在臂弯里,发梢还沾着点墨痕——想来是睡着前还在胡乱涂画。案上摆着半碟没吃完的杏仁酥,旁边压着张画了一半的龙舟,船头那个小人歪歪扭扭,却能看出梳着高髻,是江妤琴的模样。
江妤琴放轻脚步走过去,弯腰看着他。少年的睫毛很长,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鼻尖因为呼吸微微翕动,带着点孩子气的憨态。她伸手想把他抱到床上去,指尖刚触到他的肩膀,张昭就猛地睁开了眼。
“谁?”他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眼神里还带着点警惕,看清是江妤琴后,才慢慢放松下来,却还是皱着眉往旁边挪了挪,“你回来了。”
“嗯。”江妤琴收回手,顺势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吵醒你了?”
“没有,本来就没睡熟。”张昭揉了揉眼睛,试图把案上的画纸藏起来,却被江妤琴一眼瞥见。
“画的什么?”她挑眉。
“没什么。”张昭把画纸揉成一团,扔进旁边的纸篓,看起来满不在乎。
江妤琴没再追问,只是端起桌上的凉茶喝了一口,茶水的凉意让她眉宇间的疲惫淡了些:“南疆的事处理好了。”
“安诗妤没事了?”张昭下意识问。
“嗯,派了影卫过去。”江妤琴的语气很平淡,仿佛只是在说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影卫擅长潜入,昨夜已经突破黑瘴谷,带了粮草和解药进去,蛮族的埋伏被破了,玄甲军三天内就能突围。”
张昭愣了一下。他以为会是大军驰援,剑拔弩张的阵仗,却没想到只是“派了影卫过去”这么简单。他突然想起那些藏在暗处的黑衣人,一个个面无表情,身手却深不可测——原来那就是影卫。
“就……就派了影卫?”他有点不敢相信。
“足够了。”江妤琴的指尖在杯沿轻轻划过,“影卫是专门处理这种事的,比大军好用。”
张昭没再说话。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或许还停留在表面。江妤琴能坐稳女帝的位置,靠的不只是霸道和武圣的修为,还有这些隐藏在暗处的力量。
殿内陷入沉默,只有窗外的虫鸣声断断续续传来。张昭趴在案上,看着烛火在墙上投下的影子,突然觉得有些恍惚。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明明是个穿越者,却既没有金手指,也没有系统,更没有什么逆天改命的剧本。穿越到这个世界快十七年了,他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乱撞,被人追杀过,被人囚禁过,现在还被个活了六百年的女帝缠上,连逃跑的勇气都渐渐没了。
“喂,”他突然开口,声音有点闷,“你说,人会不会突然得到什么奇遇?”
江妤琴正在看案上的奏折,闻言抬了抬眼:“比如?”
“比如……突然获得某种力量,或者遇到个神仙什么的。”张昭说得含糊,其实是想问“系统”,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江妤琴放下奏折,看着他:“你想要奇遇?”
“不是我,”张昭别开脸,假装看烛火,“就是突然想到。”
江妤琴盯着他看了片刻,突然笑了:“如果你想要,我可以给你。武功秘籍,神兵利器,甚至修仙法门,我这里都有。”
张昭的心猛地一跳。他差点忘了,江妤琴是武圣,手里肯定有不少宝贝。可真当她这么说的时候,他又突然没了兴趣。
“算了。”他摇摇头,“不是我想要的。”
他想要的不是这些。他想要的是能掌控自己命运的底气,是穿越者本该有的“主角光环”,是那个迟迟不出现的系统——它是不是在等某个关键时刻?比如他快死的时候,突然跳出来发布个“绝境逢生”的任务?
可他现在活得好好的,除了没自由,吃穿用度都被江妤琴伺候得妥帖,根本没到“关键时刻”。
“想什么呢?”江妤琴的声音拉回他的思绪。
“没什么。”张昭拿起一块杏仁酥塞进嘴里,甜腻的味道却压不住心里的烦躁,“就是突然觉得,自己挺没用的。”
除了知道自己是穿越的,然后被迫在这里学了全部乐器,把书法给练到大师,又要去学习所谓的画,又闲着没事,还要去钻研各种棋类,还要学习农桑技巧,以及会查案经商,以及稍微脑子好用一点,好像什么都不会。打架打不过,修仙没天赋,连逃跑都没成功过。
“你不是没用。”江妤琴突然开口,语气很认真,“你只是还没找到自己想做的事。”
张昭抬眼看她。
“曾经陈玉也这么说,更何况你不是也会很多东西吗?也没必要学那么多啊”
张昭没说话。他知道江妤琴是在安慰他,可这安慰里带着陈玉的影子,让他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我跟他不一样。”他低声说。
“我知道。”江妤琴看着他,眼底带着点笑意,“你比他有趣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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