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在阶前的青苔上凝成细珠,被第一缕阳光照得透亮。张昭坐在镜前,由着宫女给他梳发,指尖无意识地敲着妆奁边缘——上面摆着枚新磨的玉簪,是江妤琴昨天让人送来的,簪头雕着朵半开的桃花,粉白的玉质透着暖光,倒比他之前那根红绳像样多了。
“公子,这簪子真配您。”宫女忍不住赞叹,“瞧这肤色,白得都快赶上玉了。”
张昭对着镜子撇撇嘴,却没反驳。他自己也知道,穿越到这个世界十七年,大概是水土养人,原本在现代只能算清秀的五官,如今竟长开得越发惹眼。尤其是那双眼睛,眼尾微微上挑,不笑时带着点疏离,笑起来又漾着水光,连江妤琴都打趣过,说他这张脸要是生在女儿家,怕是能让全天下的公子哥疯魔。
正想着,外室传来脚步声。江妤琴穿着身月白常服,没束发,长发松松地披在肩上,手里还拿着个描金漆盒,见他看过来,扬了扬盒子:“猜里面是什么?”
“谁有空猜你的东西。”张昭别过脸,却忍不住用余光偷瞄。
江妤琴也不恼,走过来把漆盒放在妆奁上,打开来——里面是叠得整整齐齐的锦袍,宝蓝色的料子,上面用银线绣着暗纹,阳光照过,像落了片星光。
“新做的,试试?”她伸手想帮他解发带。
“不用。”张昭猛地躲开,耳根却有点发烫,“我自己来。”
他接过锦袍,转身躲进屏风后。布料贴着皮肤,滑得像流水,针脚细密得几乎看不出痕迹,显然是宫里最好的绣娘做的。穿好出来时,江妤琴正坐在窗边翻书,闻言抬头,目光在他身上顿了顿,眼底漾起笑意:“好看。”
“废话。”张昭梗着脖子,却下意识挺了挺胸。
江妤琴放下书,起身走到他面前,伸手帮他理了理衣襟。指尖擦过他颈侧时,张昭像被羽毛扫过,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惹得她低笑出声:“怕痒?”
“谁怕了!”他拍开她的手,转身往桌边走,“早上吃什么?”
桌上摆着清粥、蟹黄包,还有碟糖蒸酥酪,都是他爱吃的。张昭拿起个蟹黄包,刚咬了口,就听江妤琴慢悠悠地说:“对了,前几天你说,我要是提三次陈玉,你就……”
“等等!”张昭猛地呛住,咳得满脸通红,“你提了多少次了?”
江妤琴屈起手指,慢悠悠地数:“在龙舟上说过一次,看农桑书时一次,吃糖醋鱼时一次,昨天说影卫时……好像也算一次?”她偏头想了想,“哦对了,前天晚上讲他种地的事,该是第五次了。”
张昭手里的蟹黄包“啪嗒”掉在碟子里。他是真忘了!前几天晚上总失眠,那天在龙舟上听她提了一次,后来夜里昏昏沉沉的,竟没留意她又提了四次。按他当初说的,早该学着陈玉的样子装模作样了,可现在……
他看着江妤琴眼里的戏谑,突然觉得那套“模仿计划”幼稚得可笑。
“怎么不说话?”江妤琴挑眉,故意凑近了些,声音压得低低的,“要不要现在开始学?比如……像他那样,说话温声细气的,见了我就脸红?”
她一边说,一边伸手想去捏他的脸,却被张昭猛地拍开。少年猛地站起身,胸口微微起伏,眼眶有点发红,却不是气的,倒像是憋着什么情绪,半晌才挤出句:“不用了。”
江妤琴的手僵在半空。
“以后……别再提他了。”张昭的声音有点哑,他避开她的目光,盯着桌上的糖蒸酥酪,“我不想听。”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窗外的鸟鸣、远处的宫钟声,都清晰得像在耳边。江妤琴看着他紧绷的侧脸,看着他攥得发白的指尖,突然意识到,自己那些看似无意的提及,或许早就在他心里划下了痕。
“你要是还惦记他,”张昭吸了吸鼻子,声音硬邦邦的,“就去找他啊。他的墓不是在北境吗?你去守着他过一辈子,别来烦我。”
这话像根刺,扎得他自己都疼。说完他就后悔了,却拉不下脸收回,只能梗着脖子。
“我不是故意要提他的。”江妤琴的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见他没躲,才继续说,“只是……看到你就忍不住想起他。你们有时候很像,比如都爱吃甜的,都爱对着我炸毛,连发呆时皱眉的样子都……”
“我跟他不一样!”张昭猛地打断她,声音带着点急,“我才不会温声细气,也不会脸红,更不会……”
更不会像他那样,成为你心里念念不忘的影子。
后半句他没说出口,却梗在喉咙里,像根没咽下去的鱼刺。
江妤琴看着他泛红的眼眶,突然笑了,伸手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是,你不一样。”
她的掌心温热,带着熟悉的薄茧,动作温柔得不像话。张昭僵了僵,竟没再躲开。
“张昭,”她低下头,视线与他平齐,墨色的眸子里映着他的影子,清晰又专注,“我以后不提他了。”
“真的?”
“真的。”她的指尖滑到他下巴,轻轻抬起,迫使他看着自己,“我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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