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气如墨浪翻涌,裹挟着数十条百丈长的龙影,在碧游宫废墟上空盘旋嘶吼。那些龙族先祖的魂魄早已被混沌煞气侵蚀,鳞片漆黑如炭,眼窝中跳动着猩红火焰,每一次扑击都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势。一条先祖龙影张开巨口,喷出腥臭的黑火,所过之处,连空间都被灼烧得滋滋作响,地面上的残垣断壁瞬间化为飞灰,侥幸存活的洪荒生灵惨叫着化为焦炭,浓烈的焦糊味混杂着黑气的腐臭,弥漫在整个天际。
“这些先祖…怎么会变成这般模样?”敖丙双目赤红,定海针在手中嗡嗡悲鸣,蓝色龙气勉强挡住一道黑火,却被气浪震得虎口开裂。他能清晰感觉到,这些龙影体内流淌着与自己同源的血脉,可那份血脉中却充斥着暴戾与毁灭的欲望,“明明是守护洪荒的龙族先辈,为何会沦为天道的爪牙?”
他下意识地摸向左眼的伤口,淡蓝色的龙血还在缓缓渗出,滴落在地的冰晶上,竟被黑气腐蚀出一个个小孔。当年龙族以血脉加固盘古镇压天道的封印,先祖们自愿沉入地脉,本是为了洪荒安宁,如今却落得这般下场,想到这里,敖丙的心就像被万千钢针穿刺,痛得难以呼吸。
“娘的!这些怪物也配叫龙族?”哪吒修罗翼扇动,黑红色煞气凝聚成数丈长的枪芒,弑神枪横扫而出,枪脊的盘古戾纹亮起,硬生生将一条扑来的龙影劈成两半。可那龙影碎裂后,黑气又快速聚拢,重新化为龙形,只是气息稍弱了几分。“打不死的臭虫!俺就不信砸不烂你们的魂核!”
他焦躁地摩挲着枪身,这是他每次遇挫时的习惯,修罗战体催动到极致,黑红色煞气几乎凝成实质的战甲,护住全身要害。弑神枪猛地掷出,如一道流星划破天际,直刺为首那条最大的龙影眉心,那里隐约有一点金色光芒闪烁,像是某种禁制。
“叮!”枪尖撞上金色光点,发出刺耳的金属撞击声,火星四溅。那条龙影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眉心的金光黯淡了几分,可弑神枪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哪吒只觉手臂发麻,气血翻涌。
“是天道烙印!”韩立心中一动,丹田内的金色纹路突然剧烈跳动,一股熟悉的压迫感传来,与龙影眉心的金光气息一模一样。“这些龙族先祖的魂魄,被天道种下了烙印,所以才会失去理智,沦为傀儡!”
他掌心的女娲指骨蓝光暴涨,顺着经脉涌入丹田,试图压制金色纹路的异动。可这次,蓝光却被金色纹路反噬,一道细微的金光顺着指骨蔓延,刺痛感瞬间传遍全身。韩立眉头紧锁,内视丹田,只见那金色纹路已蔓延到盘古莲子的三分之一,青金色的莲纹被金光压制,原本澎湃的盘古之力竟开始滞涩起来。
“好霸道的禁制!”韩立咬牙,混沌心快速运转,黑蓝色的混沌之力如潮水般冲刷着金色纹路,“天道不仅想夺莲子,还想通过这烙印控制盘古之力,好一个一石二鸟之计!”
“韩立小心!”通天教主的声音传来,诛仙阵的剑网已布满裂痕,青芒黯淡了许多。元始天尊手持三宝玉如意,一道道金色霞光射向剑网,每一次撞击都让通天教主喷出一口鲜血,枯瘦的脸颊愈发苍白,“元始老儿的如意蕴含天道之力,诛仙阵快撑不住了!”
元始天尊嘴角噙着冷笑,目光扫过下方挣扎的生灵,眼中毫无波澜:“通天师弟,识时务者为俊杰。这洪荒本就该由阐教执掌,你偏要护着这妖邪与叛逆,何苦落得个身死道消的下场?”他转头看向韩立,语气带着诱哄,“韩立,只要你交出盘古莲子,贫道可以保你成为洪荒之主,比你在凡界做个散修强上千倍万倍!”
“放你娘的屁!”哪吒怒骂着冲了上去,修罗翼卷起漫天煞气,弑神枪直指元始天尊面门,“俺们兄弟俩见过的伪君子多了,就没见过你这么厚脸皮的!洪荒之主?你也配!”
“冥顽不灵!”元始天尊脸色一沉,三宝玉如意轻轻一点,一道金色霞光化作巨掌,朝着哪吒拍去。霞光所过之处,煞气瞬间消散,哪吒只觉一股沛然莫御的力量袭来,修罗战甲咔嚓作响,嘴角喷出一口黑红色的鲜血,倒飞出去。
“哪吒!”韩立身形一闪,青黑蓝三色力量化作护盾,接住哪吒下坠的身体。只见哪吒的修罗翼出现数道裂痕,煞气黯淡了许多,气息也变得萎靡。
“俺没事…”哪吒喘着粗气,攥紧弑神枪,“这老杂毛的力量太邪门了,竟能克制修罗煞气!”
韩立抬头望向元始天尊,眼中寒光凛冽。他能感觉到,三宝玉如意上的金光与天道之眼的气息同源,元始天尊早已投靠天道,所谓的阐教执掌洪荒,不过是天道用来掌控洪荒的借口。
就在这时,碧游宫废墟下的黑色裂缝中,突然传来一阵不同寻常的龙鸣。这声龙鸣不再是之前的暴戾嘶吼,而是带着悲壮与不屈,如远古战歌,穿透黑气,响彻天地。敖丙浑身一震,左眼的龙纹剧烈闪烁,他猛地转头看向裂缝:“这是…忠烈龙魂的召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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