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落难北京城之二》
“操!”陈文强低声咒骂了一句,感觉喉咙干得快要冒烟。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空空如也。目光再次落到那块冰冷的金属表上。难道…真的只能像那小乞丐一样?不!他猛地甩头,把这个可怕的念头驱逐出去。他是陈文强!文强煤业的陈文强!
就在他内心天人交战,羞耻感和求生欲激烈搏杀时,一阵更加凄厉、带着哭腔的哀求声穿透嘈杂的市声,钻入他的耳朵:
“大爷!行行好!行行好啊!就…就再宽限三天!就三天!求您了!我娘病得下不来炕,实在是没钱啊!求您了!”
陈文强循声望去。只见前方不远处一个卖廉价草编玩意儿的摊子前,一个穿着打满补丁棉袄、面黄肌瘦的半大少年,正被两个凶神恶煞的地痞堵着。其中一个满脸横肉、脸上有道狰狞刀疤的汉子(正是年小刀),一只脚毫不客气地踩在少年那可怜巴巴的几捆草编上,另一只手正粗鲁地揪着少年的衣领,把他像小鸡崽一样往上提溜。少年双脚几乎离地,因为窒息和恐惧,脸憋得通红,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徒劳地挣扎着,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咽。
“宽限?”年小刀咧着嘴,露出满口黄牙,笑容狰狞,“小子,你他娘的上个月就说宽限!当老子开善堂的?保护费都收不上来,老子喝西北风去?”他猛地一搡,少年踉跄着撞在身后的土墙上,发出一声闷哼,背着的破草筐也摔在地上,几个编得歪歪扭扭的蝈蝈笼滚落出来。
“没钱?”年小刀一脚踏碎了一个草编的蝈蝈笼,粗糙的草梗在鞋底发出刺耳的断裂声。他弯腰,粗糙的大手一把攥住少年干瘦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那张刀疤脸凑得极近,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少年脸上:“没钱就他妈拿东西抵!我看你这破筐子…”他目光扫向地上散落的草编,“还有你这身烂棉袄,扒下来也能当二斤烂棉花卖!”
“不!不行!”少年惊恐地抱住自己单薄的身体,绝望地嘶喊,“棉袄扒了…我娘…我娘会冻死的!大爷!求求您!再宽限两天!我…我去码头扛活!我一定能凑上钱!求您了!”
“扛活?就你这小鸡崽的体格?”另一个地痞嗤笑着,抬脚又碾碎了一个草编的小鸟,“下辈子吧!刀哥,甭跟他废话,扒了算了!”说着就要动手去扯少年的破棉袄。
周围的行人匆匆而过,有的低头加快脚步,有的则远远驻足观望,脸上带着麻木的畏惧或事不关己的冷漠,无人上前。这赤裸裸的恃强凌弱,这弱肉强食的冰冷规则,像一盆冰水,兜头浇在陈文强心上。他想起了自己也曾用类似的手段对付过不开眼的竞争对手,心中竟第一次生出一股强烈的、难以言喻的愤怒和羞耻感,烧得他脸颊发烫。
“住手!”一声暴喝,带着他自己都未曾预料的力量,猛地从喉咙里迸发出来,盖过了周围的嘈杂。
年小刀和同伙的动作同时一滞,愕然转头。只见一个穿着怪模怪样、沾满泥污的单薄“袍子”(睡衣),光着一只冻得通红的脚,头发凌乱如鸟窝的男人,正分开人群,踉跄着冲了过来。这人脸色青白,嘴唇冻得发紫,但那双眼睛里却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怒火。
“你他妈谁啊?”年小刀松开少年,眯起眼,上下打量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怎么看怎么像乞丐又像疯子的怪人,脸上那道刀疤因为冷笑而扭曲,“活腻歪了?敢管老子年小刀的闲事?”
陈文强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他强迫自己站定,挡在瑟瑟发抖的少年身前,挺直了脊梁——尽管这姿势在寒风中显得无比单薄可笑。他看着年小刀那张凶悍的脸,心脏在肋骨后面狂跳,但一股莫名的热血顶着他,让他无法退缩。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陈文强努力模仿着古装剧里的腔调,试图增加点气势,声音却因寒冷和紧张而发颤,听起来不伦不类,“欺负一个孩子算什么本事?还有没有王法了!”
“王法?”年小刀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和他同伙一起爆发出震耳欲聋的狂笑,“哈哈哈!王法?在这南城根儿,老子年小刀的话就是王法!”他笑声戛然而止,眼神瞬间变得阴鸷狠毒,像淬了毒的刀子,“哪来的疯狗,敢在老子地盘上狂吠?找死!”话音未落,钵盂大的拳头带着风声,毫不留情地朝着陈文强的面门狠狠砸了过来!拳风扑面,带着一股浓重的汗臭和劣质烟草味。
陈文强瞳孔骤缩!他养尊处优多年,早忘了打架是什么滋味。眼看那砂锅大的拳头在视野里急速放大,他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却在本能的驱使下,做出了一个完全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动作——他猛地一矮身,竟然像个猴子一样,手脚并用地从年小刀挥拳的腋下空隙钻了过去!
这一下钻得太快太突然,年小刀一拳打空,身体因惯性猛地向前趔趄了一下。陈文强趁机狼狈地滚到一边,沾了一身尘土。他大口喘着气,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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