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微真人的话语如同冰冷的玉石,敲打在寂静的精舍内,余音袅袅,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葬星谷”、“引路石”、“证明价值”,这些词语组合在一起,勾勒出一条九死一生的险途。我垂首看着桌上那张泛黄的兽皮地图,红圈标注的“葬星谷”三个字仿佛浸透着干涸的血色,散发出不祥的气息。
去,是刀山火海,是清微真人精心测算的棋局,我或许只是她投石问路的那颗棋子。不去,便是即刻失去“价值”,在这守山人驻地,失去价值的外人下场如何,不言而喻。这是一场阳谋,我别无选择。
“晚辈,愿往一试。”
当我抬起头,说出这句话时,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有些意外。或许是经历了太多的生死一线,或许是体内那缕前世残魂带来的冰冷决绝,又或许,是内心深处对力量、对真相、对掌握自身命运的渴望,压过了对未知危险的恐惧。
清微真人深邃的眼眸中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捕捉的情绪,似是满意,又似是某种更深沉的考量。她微微颔首:“善。此事宜早不宜迟。三日后,月隐之时,地脉阴气最盛,亦是葬星谷外围禁制相对薄弱之机,届时你可出发。”
三日后!时间如此紧迫!
“此行凶险,你需有所准备。”她手腕一翻,掌心多出三样物品。一枚龙眼大小、色泽温润的青色玉佩,一枚用符纸紧紧包裹、散发着辛辣气息的暗红色丹药,以及一张材质特殊、线条更加简略却标注了几个隐秘符号的皮质小卷。
“这枚‘清心守魂玉’,可暂护你灵台清明,抵御谷中煞气与幻象侵蚀,但效力有限,不可久恃。”她将玉佩推到我面前。
“这枚‘燃血遁空丹’,乃搏命之物。服下后可瞬间激发潜能,速度激增,持续一炷香,但药效过后,气血两亏,元气大伤,非万不得已,不可轻用。”丹药被推前,那符纸也压制不住其内蕴的狂暴气息。
最后,她指向那张皮质小卷:“这是葬星谷部分区域的详图,标注了几处可能存在的上古禁制节点与相对安全的路径,乃前辈以性命换来的信息,你好生研习,或可增加一线生机。”
三样东西,护身、搏命、指路,考虑得看似周全,却更像是在为一件重要工具做最后的检修与武装。我默默收起,放入怀中,触手冰凉。
“多谢长老。”我躬身行礼。
“去吧,好生准备。三日后子时,自会有人引你至出口。”清微真人挥了挥手,转过身,再次望向窗外的暮色山峦,背影孤峭,不再多言。
我退出精舍,木门在身后轻轻合拢。夕阳已完全沉入山脊,天边只剩下一抹暗红的余烬。驻地内华灯初上,柔和的光芒驱不散那股深入骨髓的沉寂。我沿着来路返回静心苑,脚步沉重。清微真人的话语、那三样物品、葬星谷的凶险,如同沉重的枷锁,套在了我的身上。
回到静心苑,阿土正坐在院中的石凳上,双手托腮,望着渐暗的天空发呆。听到脚步声,他猛地回过头,看到是我,小脸上立刻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飞奔过来。
“林公子,你回来了!清微长老……没为难你吧?”他紧张地拉着我的衣袖,小声问道。
我看着孩子纯真而担忧的眼睛,心中一阵酸涩。他还这么小,却要跟着我担惊受怕,颠沛流离。如今,我又要将他带入另一场更大的危机之中吗?葬星谷,连清微真人都讳莫如深,我能护得住他吗?
“没事。”我摸了摸他的头,尽量让语气轻松些,“清微长老只是询问了一下伤势,给了我们一些丹药。”
我没有立刻告诉他葬星谷之事。他还需要一夜安睡。
这一夜,我几乎无眠。坐在冰凉的青石板上,就着屋内透出的微弱灯光,我反复研习那张皮质地图。地图绘制得极为抽象,许多地方只用扭曲的线条和古怪的符号表示,需要极强的空间想象力和对上古禁制的理解才能勉强解读。结合脑海中那幅“守印之地”的山川星图,我隐隐感觉,这葬星谷的地脉走向,似乎与星图中某条隐线有所呼应,但具体关联,迷雾重重。
我将清心守魂玉贴身戴好,一股清凉的气息缓缓渗入眉心,让纷杂的思绪稍微平静。那枚燃血遁空丹,则被我小心地用油布包好,藏在最隐秘的贴身之处,希望永远没有用到它的一天。
体内的力量在驻地灵气的滋养下已恢复了七八成,新融合的魂力更加凝实,对魂契的掌控也精进不少。但我深知,这点实力,面对清微真人口中“上古禁制与强大阴煞”的葬星谷,依旧远远不够。
最大的变数,或许还是黄寅的魂核与那缕前世残魂。在驻地这充满“规整”灵气的环境下,它们异常沉寂。但葬星谷幽冥之气浓重,或许能再次唤醒它们的力量。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如何利用这力量,而不被其反噬,是此行成败的关键。
翌日,我终是将三日后要前往葬星谷的事情,告诉了阿土。我没有隐瞒其中的凶险,只是语气尽量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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