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是这片破碎之地永恒的主题。灰色的天幕低垂,压得人喘不过气。脚下是干裂的黑色琉璃大地,延伸至视野尽头,除了嶙峋的怪石和巨大生物的森白骨骸,再无生机。空气中弥漫的“虚无”死寂之气,如同无形的毒瘴,不断侵蚀着魂魄,若非云芝纹印在魂契深处持续散发着温润光华,勉强抵御,恐怕早已被同化为这空无的一部分。
我背着依旧昏迷的云芷,深一脚浅一脚地行走在这片绝望的荒原上。每一步都沉重如山,断裂的经脉传来针扎般的刺痛,魂力枯竭带来的虚弱感如同潮水般阵阵袭来。混沌元胎在吞噬了部分幽冥死气后,陷入了更深的沉寂,仿佛在进行着某种危险的蜕变,不再提供任何助力,反而像个随时可能引爆的隐患。
云芷伏在我背上,呼吸平稳悠长,却丝毫没有苏醒的迹象。守心玉已碎,她魂元损耗过度,又强行催动秘法,伤势远比看起来更重。必须尽快找到安全的地方让她彻底恢复,或者……找到离开这鬼地方的出路!
蕴灵匣的指引依旧清晰,指向这片虚无之地的深处。那里有什么?是希望,还是更大的绝望?我不知道,但这是唯一的方向。
时间在这里失去了刻度。不知走了多久,也许是一天,也许是三天。景色千篇一律,唯有远处地平线上,开始出现一些更加巨大、更加扭曲的阴影轮廓,仿佛是某种远古建筑的遗迹。空气中那股洪荒苍凉的威压,也随着深入而逐渐增强。
干渴和饥饿感越来越强烈。云芝纹印能维持生机,却无法变出食物和水。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从怀中掏出最后半块硬如石头的肉干,小心地掰下一小点,用唾液润湿,轻轻塞进云芷微张的唇间,看着她无意识地吞咽下去,心中才稍安。剩下的,我犹豫了一下,又放了回去。还能撑多久?
必须找到水源,或者任何可以果腹的东西!
我将感知提升到极限,仔细探查着周围。魂契经过连番磨砺,对能量波动的感应异常敏锐。除了那无处不在的“虚无”之气,我开始搜寻任何一丝异常的能量残留。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途经一片由巨大兽骨堆积而成的“山丘”时,我猛地停下脚步。在几根交叉的、如同白玉柱般的肋骨下方,一丝极其微弱、却与周围“虚无”之气截然不同的湿润水汽,隐隐传来!
水!这里有水!
我精神一振,立刻背着云芷,小心翼翼地攀上骨山。拨开堆积的碎骨,在山丘背阴处的一个天然石凹里,果然发现了一小洼浑浊不堪、却散发着淡淡腥气的积水!积水不多,但足够救命了!
我心中狂喜,也顾不得许多,先用手捧起一些,仔细喂给云芷,看着她喉头滚动,苍白的脸色似乎都好了一分,才自己痛饮了几口。水味苦涩腥咸,但此刻胜过琼浆玉液。
补充了水分,体力恢复了一丝。我不敢久留,正欲离开,目光却被石凹底部一块半埋在淤泥里的东西吸引。那似乎是一块……石板?上面好像有刻痕?
我心中一动,小心地将石板挖出。石板呈暗灰色,质地坚硬,表面布满了岁月的痕迹。上面用某种尖锐器物刻着几幅简陋却意蕴清晰的图画,以及一些扭曲难辨的古老文字。
第一幅画:一个人形身影,跪伏在地,双手向天托举,天空中有一个巨大的、如同眼睛般的漩涡。第二幅画:无数细小的光点,从四面八方汇向漩涡中心。第三幅画:漩涡中心裂开,一道光束照射在大地上,草木枯萎,山河崩裂。第四幅画:大地中心出现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将一切吞噬。
图画旁边,刻着几个模糊的文字,我勉强辨认出其中两个:“……祭……眼……”
祭?眼?祭祀之眼?难道指的是……“虚无之眼”?云芷之前刻下的字!
我的心跳骤然加速!这些壁画,似乎在描述一个古老的祭祀仪式,而祭祀的对象,就是那个“眼”?而仪式的后果,是毁灭与吞噬?这“虚无之眼”,到底是什么可怕的存在?
继续往下看,石板的边缘,还刻着几行更小、更潦草的字迹,似乎是后来者添加的:
“虚界囚笼,万灵坟场。眼为枢机,亦为锁钥。欲离此地,需斩断‘眼’与‘墟’之连。然,‘钥匙’残缺,‘祭品’未全,妄动则墟灭……待‘星晷’重影,‘钥匙’归位,或有一线生机……后来者……慎之……慎之……”
字迹到此中断,充满了绝望与警告。
虚界囚笼?万灵坟场?这里果然是一处被封印的绝地!而“虚无之眼”是这片囚笼的核心(枢机),也是离开的钥匙(锁钥)?但需要斩断它与“归墟”的联系?钥匙残缺?祭品未全?星晷重影?钥匙归位?
信息量巨大,却如同雾里看花,难以完全理解。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离开这里的关键,就在那“虚无之眼”!但过程极其危险,需要满足苛刻的条件,否则会引发“墟灭”,很可能同归于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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