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门口愣了几秒,最终还是决定重新点一炷香。
答应了爷爷的遗愿,第一天就断香,说不过去。
我从牛皮纸袋里抽出三支线香,凑到鼻子前闻了闻。那股子药味更浓了,像是把十几种中药材混在一起煮出来的汤,苦涩中又带着点说不清的腥气。
我走回八仙桌前,用打火机点燃香头。
橘红色的火苗跳动了几下,青烟开始往上飘。我把三支香举过头顶,按照记忆中爷爷教过的样子拜了三拜,然后插进香炉。
香炉是青铜材质的,底座雕着繁复的云纹,里面装满了香灰。三支香稳稳地立在灰堆里,烟雾笔直地往上升。
我退后两步,看着那把空椅子。
我松了口气,转身准备去倒杯水。
“啪!”
我猛地回头。
三支香,齐刷刷地从根部断裂,掉在了香炉边缘的案台上。
香灰散落一地,但香头还在燃烧,青烟从断口处冒出来,在空气中扭曲成诡异的形状。
我脑子里第一个念头是:风。
肯定是哪里漏风了。
我立刻走到窗边检查,所有窗户都关得严严实实。我又跑去看门,门闩插得好好的,门缝里塞着防风条。
那就是热胀冷缩?
可香才点燃不到一分钟,根本没时间产生温度差。而且就算真的热胀冷缩,也不可能让三支香同时从同一个位置断裂。
我蹲下身,仔细观察那三支断香。
断口整齐得不像话,就像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切断的。但香炉周围什么都没有。
我伸手去摸断口,指尖碰到的瞬间,一股凉意顺着手指蔓延到手臂。
不对劲。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在脑子里快速过了一遍所有可能的科学解释。
材料缺陷?不可能,三支香同时断裂的概率几乎为零。
人为破坏?更不可能,我一直站在这里,根本没人靠近过香炉。
那就只剩下最后一种可能——
我不愿意往下想。
我深吸一口气,再次从牛皮纸袋中取出三支香,点燃后插入香炉。
这次我没有离开,就站在香炉旁边,死死盯着那三支香。
青烟依旧笔直地往上升。
一分钟过去了,香没断。
两分钟过去了,还是没断。
我稍微放松了点,正准备转身,余光突然瞥见那把空椅子。
椅面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片湿漉漉的水渍。
我整个人僵在原地。
那片水渍呈人形,就像是有人坐在椅子上,身体的重量把衣服里的水挤了出来。水渍的边缘还在往外扩散,顺着椅面的纹路慢慢流淌。
我感觉喉咙发紧,心跳快得像要跳出胸腔。
这不科学。
我刚才明明检查过所有门窗,没有任何漏水的地方。而且就算真的漏水,也不可能凝聚成这么规整的人形。
我强迫自己走过去,伸手去摸那片水渍。
指尖碰到椅面的瞬间,一股刺骨的寒意猛地钻进皮肤。
那不是普通的冷,而是一种渗入骨髓的阴寒,就像把手伸进冰窖里,五脏六腑都跟着冻僵了。
我猛地缩回手,手指上沾着几滴水珠。
水珠冰凉刺骨,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青色。
我盯着手指上的水珠,脑子里一片空白。
然后,我看见那片水渍动了。
不是风吹动,也不是水流自然扩散,而是像有什么东西在椅子上扭动身体,水渍的形状随之改变。
我感觉头皮发麻,后背的汗毛根根竖起。
“啪!”
身后又传来一声脆响。
我猛地回头,三支香再次从根部断裂,掉在案台上。
这次我看清了。
香断裂的瞬间,空气中闪过一道极淡的青色光影,速度快得几乎捕捉不到。那道光影从椅子的方向飘过来,绕着香炉转了一圈,然后消失在空气中。
我的理智告诉我,这肯定是某种视觉错觉。
但我的本能告诉我,这根本不是错觉。
我退后几步,靠在墙上,努力让自己的呼吸平稳下来。
爷爷的话在脑海里回响:“如果断了,它会来找你。”
它是什么?
我看着那把椅子,椅面上的水渍已经扩散到扶手上,顺着木头的纹路往下滴。
滴答。
滴答。
水滴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我数了数,一共七滴。
然后,水渍停止扩散了。
整个问事馆陷入一种诡异的安静,只有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地走着,还有窗外的雨声。
我不知道自己在那里站了多久,直到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把我吓了一跳。
我掏出手机,是导师发来的微信:“论文初稿什么时候交?”
我盯着屏幕看了几秒,手指悬在键盘上方,却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论文?
我现在连自己看到的是不是真的都搞不清楚。
我关掉手机,重新看向那把椅子。
水渍还在,没有消失,也没有继续扩散。
我深吸一口气,走到书架前,翻出爷爷的那本《岭南异闻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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