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里的煞气虽然散了,可武胜并没有放松警惕。他蹲在那个被制服的苏家子弟身边,目光扫过对方全身每一寸地方,手上动作专业又仔细。这是部队里练出来的习惯,对待嫌疑人绝不能掉以轻心,哪怕对方看起来已经彻底怂了。
“把鞋脱了。”武胜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那人愣了一下,哆嗦着把鞋子脱下来。武胜接过鞋子,翻过来仔细查看鞋底。他的动作很慢,手指沿着鞋底的纹路一点点摸过去,突然在鞋跟处停住了。
“陆哥,你过来看看。”武胜冲我招手。
我走过去,看见他从鞋底的缝隙里刮出一小撮泥土。那些泥土呈暗红色,质地细腻,和祠堂内外的泥土明显不一样。我接过来放在手心里仔细看,鼻子凑近闻了闻,一股淡淡的腥气钻进鼻腔。
这味道我熟悉。爷爷以前带我去城南看过一次花圃,那边培育花卉用的特殊营养土就是这种气味。那种土里混了鱼骨粉和血粉,用来给花卉提供养分,所以带着股子腥气。
“城南花圃的土。”我抬起头,“这家伙去过城南。”
叶知秋听到这话,立刻打开平板电脑开始查资料。武胜则继续搜查,他翻遍了那人身上所有口袋,又检查了他的手机和钱包。搜完这些,他站起身,目光转向偏殿。
“我再去看看那个牌位。”武胜说完就大步走进偏殿。
我跟在他身后。偏殿里光线昏暗,空气中还残留着之前煞气的寒意。那个作为“煞眼”的牌位静静立在供桌上,表面看起来没什么异常。武胜走过去,没有立刻触碰牌位,而是先从口袋里掏出一副薄手套戴上。这动作让我心里有些佩服,不愧是当过兵的,处理证据的意识比普通人强太多了。
他小心翼翼地把牌位从供桌上拿起来,翻过来看背面。刚开始没什么发现,可当他把牌位转了个角度,让光线从侧面照过去时,背面突然显出一些不太明显的痕迹。
“这里有东西。”武胜的声音压得很低。
我凑近一看,心里一紧。牌位背面用某种暗红色的液体画着一个小小的符号。那符号只有拇指盖大小,画得很潦草,可偏偏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感。画符用的液体已经干透了,颜色发黑,可依然能看出是血。而且血里面还混了别的东西,表面泛着细微的金属光泽。
“用血混了矿物粉末。”我低声说,“这是在画符。”
叶知秋听到动静也走了过来。她举起相机对着符号拍了几张照片,又调整光线和角度,从各个方向拍摄。拍完之后她凑近看了看,皱起眉头:“这符号好奇怪,我从来没见过。”
我脑子里飞快翻找着记忆。这符号确实眼熟,可一时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我闭上眼睛,努力回忆爷爷留下的那些资料。《岭南诡录》里记载了大量符咒和阵法,其中附录部分专门收集了岭南地区流传的各种邪术符号……
对了!我猛地睁开眼睛。这符号我在附录里见过,是“引煞符”的一种变体。标准的引煞符比这个复杂得多,可有些江湖术士为了省事,会把符号简化,只保留核心的几笔。眼前这个符号虽然潦草,可几个关键的笔画都在,功能应该和标准版差不多——引导煞气聚集。
“这是引煞符。”我指着符号说,“专门用来引导和聚集阴煞之气的。”
武胜的脸色沉了下来:“所以这不是简单的扮鬼?”
“当然不是。”我深吸了口气,“苏明远雇人来祠堂搞事,可他不只是装神弄鬼那么简单。他还找了个懂点风水邪术的人,在祠堂里布了个增强版的穿心煞。那些人为设备是幌子,真正要命的是这个符号和被改动的风水局。”
我越说越觉得后怕。若不是我们及时发现并破解了煞眼,若不是陈景瑞用北斗七星阵帮武胜的战友导出了体内的煞气,后果真是不堪设想。这种人为布置的风水杀局,比单纯的自然煞气要凶险得多。因为它是带着恶意的,是专门为了害人而设计的。
叶知秋把拍到的照片传到电脑上放大,又从背包里掏出一个便携式光谱分析仪对着符号扫描。这玩意儿能分析物质成分,虽然精度比不上实验室设备,可应付现场勘查够用了。
仪器屏幕上很快显示出结果。血液成分没什么特殊的,就是普通人血。可混在血里的矿物粉末成分让我眉头紧皱——主要是朱砂和雄黄,还有少量的铅粉。这三种东西在道家符咒里都是常用材料,朱砂辟邪,雄黄驱虫,铅粉定形。三者混合在一起,正好能画出效果持久的符咒。
“专业手法。”我说,“会用这种配方的人,肯定受过系统训练。”
武胜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开口:“那个懂邪术的人,会不会就是给苏明远出主意的人?”
“很有可能。”我点点头,“苏明远虽然贪财,可他未必懂这些东西。给他提供设备图纸的人,应该就是那个会画符的术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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