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驶出老城区,窗外的景色从拥挤的骑楼街变成开阔的城郊道路。我坐在副驾驶位上,脑子里还在回味刚才在祠堂里看到的一切。那个引煞符,那团头发,还有陈景瑞用铜钱施展的北斗七星阵,每一样都在冲击着我原本的认知体系。
武胜开着车,目光专注地盯着前方路面,偶尔用余光扫一眼两侧街道。这是部队里练出来的习惯,时刻保持警戒,观察周围环境。叶知秋坐在后排,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相机边缘,那是她思考时的习惯动作。
陈景瑞坐在叶知秋旁边,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他刚才消耗太大,脸色还有些苍白。可就在我以为他要休息的时候,他突然睁开眼睛,看向窗外飞逝的街景。
“陆小友,你知道穿心煞为何如此恶毒吗?”他的声音不大,可在车厢里听得很清楚。
我转过头看向他。这个问题我确实想过,可只停留在表面理解——煞气直冲心脉,损伤精气。至于更深层的原理,我说不上来。
“请陈先生指教。”我说。
陈景瑞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组织语言。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膝盖,节奏很慢,带着某种沉思的意味。
“穿心煞之所以致命,关键在两个字——引和穿。”他缓缓开口,“引,是引地底阴煞之气上涌;穿,是令煞气穿堂入室,直损特定目标的心脉精气。”
我听着这话,脑子里飞快转动。引地底阴煞之气,这说明煞气本身就存在于地下,只是被某种手段激发并引导出来。而穿堂入室,则需要精确计算建筑布局和气流走向,让煞气能准确命中目标。
“可祠堂那么大,为什么煞气偏偏就能命中武胜的战友?”我问,“这种精确度,用科学理论根本解释不通。”
陈景瑞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有欣赏,也有某种复杂的情绪。
“因为有煞眼。”他说,“那个被改动过的牌位,就是煞眼。它像一个靶心,吸引并聚集所有煞气。凡是靠近它的人,都会被煞气侵袭。只不过普通人感应不到,只会觉得不舒服,想尽快离开。可若是在那里待得时间长了,煞气就会侵入体内,沉积在肝经和心经这些要害部位。”
我想起热成像仪拍到的画面。武胜战友体内那些深蓝色的低温区域,正好对应肝经和心经。这说明陈景瑞的理论和科学仪器的观测结果能对上号。
“可这种手法太专业了。”我说,“能在祠堂里不引人注目地布成这个局,还能精确定位煞眼,这绝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做到的。”
“你说得对。”陈景瑞点点头,“能布成此局的人,必然对广府古建筑和岭南地脉有很深的研究。而且最关键的是,此人还懂得如何将现代设备和传统风水手段结合起来。那些超声波发生器和次声波设备,表面上看是科学仪器,实际上却在配合风水局运作。”
我心里一惊。原来那些设备不是单纯的障眼法,而是真的在配合风水局发挥作用?
“那些设备的作用是什么?”我追问。
“扰乱人的感知,制造恐慌。”陈景瑞说,“次声波能影响人的情绪和生理机能,让人产生恐惧感。超声波则能干扰小动物的行为,制造出诡异的氛围。这些手段配合风水煞局,能让普通人在不知不觉中被煞气侵袭。因为他们的注意力都被那些设备吸引了,根本不会想到真正致命的是看不见的煞气。”
我听得头皮发麻。这种将科学和玄学结合的手法,比单纯的邪术更可怕。因为它能迷惑像我这样受过科学训练的人,让我们把注意力放在看得见摸得着的设备上,忽略真正的危险。
“这种手法……”陈景瑞顿了顿,目光看向窗外,“让我想起一些不太愉快的旧事。”
车厢里突然安静下来。我能感觉到,陈景瑞这句话背后藏着很多故事。可他说得很克制,显然不想多提。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陈先生,您之前提到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个问题我憋了很久了。从祠堂里第一次听到这个词开始,我就一直想弄清楚它的含义。可陈景瑞每次提到都点到即止,从不详细解释。
陈景瑞沉默了很久。他的目光依然看着窗外,可我知道他的注意力已经不在外面的景色上了。他在回忆,在权衡,在考虑要不要告诉我真相。
“有些组织,像水下的暗流。”他最终开口,声音很低,“平时看不见,可力量无处不在。陆老当年,就与他们打过不少交道。”
我浑身一震。爷爷?爷爷和这个神秘的组织有过接触?
“我爷爷……他和水底衙有什么关系?”我急切地问。
陈景瑞转过头看着我,眼神里有复杂的情绪。那种眼神让我想起爷爷临终前看我的样子——欲言又止,充满愧疚,还有深深的担忧。
“陆老是个了不起的人。”陈景瑞说,“他一生都在与那些黑暗势力作斗争。问事馆表面上是处理民间疑难杂症,实际上却是他用来监视和牵制某些势力的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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