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停在城南一片开阔地带,路两边是连成片的花圃和苗圃,空气里飘着潮湿的泥土气息。我推开车门下车,手伸进口袋,摸到那枚冰凉的铜钱。
从祠堂出来到现在,这玩意儿一直在我口袋里待着。每次手指碰到它,我都会想起它在祠堂里发出清光的那一幕——那光芒打在我胸口,煞气像撞上铁板一样散开,整个过程违反了我所有的认知逻辑。
我把铜钱掏出来,走到陈景瑞身边。
“陈先生。”我把铜钱递过去,“这东西还给您。”
陈景瑞正站在路边观察周围环境,听到我的声音转过头来。他看了一眼我手里的铜钱,没有立刻接,而是抬眼看向我。
我心里突然有点发毛。他这眼神不是在看我,更像是在透过我看别的什么东西。这种被人看穿的感觉让我很不舒服,可我又说不清楚他到底在看什么。
“陈先生?”我又叫了一声。
他这才回过神,伸手接过铜钱。他的动作很慢,手指拂过钱文的时候带着某种郑重,就像在抚摸一件珍贵的文物。
我趁机开口,试图套点话:“这铜钱挺特别的,是家传的吗?”
我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随意,装作只是普通的闲聊。可实际上我盯着他的表情,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来。
陈景瑞把铜钱翻过来看了看,脸上没什么表情变化。
“算是吧。”他平静地回答,“一些老物件,用久了,总会沾点灵性。关键时刻能挡挡灾。”
他说得轻描淡写,可我听着却觉得信息量巨大。
用久了会沾灵性?这是什么理论?物理学告诉我,物质不会因为时间流逝就产生超自然属性。可眼前这枚铜钱确实挡下了煞气,这又怎么解释?
我忍不住又看了眼他手里的铜钱。
说实话,这东西我在祠堂里就仔细看过。它的形制和我见过的清代铜钱都不一样,钱文更古老,笔画也更晦涩,像是某种特制的法器。
普通的开元通宝或者康熙通宝,钱文都是工整的楷书,一眼就能认出来。可这枚铜钱上的字完全不是那么回事——有些笔画扭曲得像符文,有些部分又像是某种图案,整体看起来既像文字又像画符。
而且最关键的是,它在祠堂里挡煞时发出的清光。那光芒不是反射阳光,也不是磷光或者荧光,而是从铜钱本身散发出来的。我当时清楚地看到,光芒从钱文处溢出,在空气中荡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这绝对不是普通古玩能有的效果。
陈景瑞似乎察觉到我在想什么,他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看向我。
“陆先生。”他的声音依然平静,“有些东西,知道得太多反受其累。时机到了,你自然会明白。”
我心里咯噔一下。
这话说得太有深意了。什么叫知道得太多反受其累?什么叫时机到了自然会明白?
我正要追问,叶知秋突然从车子另一边走过来,打断了我们的对话。
“你们看那家。”她举着平板电脑,指向不远处一家挂着“奇卉园”招牌的花圃,“那家的泥土颜色和气味,最接近样本。”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那家花圃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外围拉着生锈的铁丝网,里面是一排排大棚。大棚的塑料膜有些地方已经破了,在风里啪啪作响。整个花圃显得冷清又破败,和周围那些生意红火的花圃形成鲜明对比。
“走吧。”我说。
武胜锁上车门,走在最前面。他的手自然地垂在身侧,可我注意到他的手指微微张开,随时准备拔出藏在腰间的战术匕首。这是军人的本能反应,遇到未知环境时保持最高警戒。
我们走近那家花圃,空气里的味道变了。
之前还是正常的泥土和花香混合的气息,可越靠近这家花圃,空气里就多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味。那味道有点像腐烂的植物,又像是发霉的土壤,总之闻着让人很不舒服。
然后我感觉到胸前一凉。
玉佩。
那块爷爷留给我的玉佩,从进入城南这片区域开始就一直在微微发凉。可现在这种凉意突然加重了,而且不是那种一阵一阵的脉冲式冷感,而是持续稳定的阴冷。
这说明附近有个持续散发阴性能量的源头。
我下意识按住胸口,透过衣服能感觉到玉佩的轮廓。它现在就像一块冰,贴在皮肤上传来刺骨的寒意。
陈景瑞走在我旁边,他突然停下脚步,眯起眼睛看向花圃深处。
“好重的土腥煞。”他低声说。
我听到这个词,心里又是一紧。
土腥煞?这又是什么东西?
可我还没来得及问,武胜已经走到铁丝网前面。他伸手推了推铁门,门没锁,发出刺耳的吱嘎声。
“有人吗?”武胜提高声音喊了一句。
没人回应。
整个花圃安静得不正常。按理说这种地方应该有工人在打理花卉,至少也该有个看门的。可现在一个人影都看不见,只有风吹过大棚时发出的呼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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