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罐炸裂的瞬间,整个大棚都震了一下。
碎片像弹片一样四散飞溅,带着尖锐的破空声。我本能地抬手挡在脸前,可那些碎片根本没碰到我,就在半空中化成了黑灰,飘散开来。
紧接着,大棚里积聚的煞气开始溃散。那感觉就像水库决堤,压抑了许久的力量突然失去了束缚,朝四面八方冲散。可这次冲散的不是爆发,而是消解。煞气像被风吹散的烟雾,迅速变淡,最后彻底消失。
我胸口的玉佩震颤也停了下来,那股寒意缓缓褪去。我松了口气,浑身的力气却也跟着泄了,整个人软倒在地上。
“陈先生!”我喊了一声。
陈景瑞半跪在角落,铜钱还按在陶罐碎片上。他抬起头,脸色苍白,嘴角的血还没擦干净,可眼神里透着庆幸。
“还好你发现得及时。”他说,声音有些虚弱,“这陶罐是整个阵法的阵眼,若是让它继续积蓄煞气,等会儿就算我们能跑出去,方圆百米内的人都得遭殃。”
我听得后背发凉。这老头到底有多狠?为了对付我们,连周围无辜的人都不放过?
武胜这时从地上爬起来,他的脸色也不太好,身上沾了不少黑色的粉末。那些粉末沾在皮肤上,留下一片片暗红色的斑点,看起来像烧伤。
“阿胜,你没事吧?”我问。
武胜摇摇头:“死不了。就是有点疼。”
他说得轻描淡写,可我看得出来他在强撑。那些粉末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沾上去就留下这种伤痕,天知道里面有什么成分。
我挣扎着站起来,走到武胜身边:“你刚才冲进去的时候,身上那股热气是怎么回事?”
武胜愣了一下,像是没想到我会问这个。他犹豫了一会儿,说:“我也不太清楚。从小就这样,体温比别人高,不怕冷。后来当兵的时候,连长说我阳气重,天生克邪祟。”
我点点头。难怪他能直接冲进那团黑红雾气里,换成普通人早就中招了。
这时,珠帘被掀开,叶知秋冲了进来。她脸上带着焦急,手里还拿着相机。看到我们都还站着,她明显松了口气。
“我刚才在外面看到里面有绿光,就知道出事了。”她说,“你们没事吧?”
“还活着。”我苦笑,“不过差点就交代在这儿了。”
叶知秋走到我身边,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确认我没受什么重伤,这才把目光转向大棚深处。
那老头还躺在地上,浑身抽搐,嘴里吐着白沫。他的脸色比之前更蜡黄了,眼睛翻白,整个人看起来半死不活的。
“他这是怎么了?”叶知秋问。
“法术反噬。”陈景瑞说,“陶罐是他布下阵法的核心,罐子一碎,积蓄在里面的煞气就失控了。而他作为施术者,自然要承受反噬。”
我走到老头身边,蹲下来看着他。他的眼珠子在眼眶里乱转,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声。我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可从那绝望的眼神里,我能看出他知道自己完了。
武胜走过来,从腰间掏出一副手铐,直接把老头铐了起来。老头这会儿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任由武胜摆弄。
“现在怎么办?”我问陈景瑞,“送去警局?”
陈景瑞摇摇头:“普通警局处理不了这种案子。得联系特别调查科。”
我想起之前在水鬼渡案子里遇到的沈琬。她就是特别调查科的人,专门处理这类超自然案件。看来这次也得麻烦她了。
陈景瑞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他说话的声音很低,我听不太清楚,只能隐约听到“慰灵堂”、“邪术师”、“法术反噬”这些词。
通话结束后,陈景瑞对我说:“沈警官马上就到。她让我们先待在这儿,别动现场。”
我点点头,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浑身的力气都用光了,现在只想好好休息一下。
叶知秋举起相机,对着大棚里的法坛拍照。她的手很稳,每一张照片都拍得很清楚。我知道她在收集证据,这是她当记者的职业习惯。
“这法坛真够邪门的。”叶知秋说,“那些草人是干什么用的?”
陈景瑞走到法坛边,仔细查看那些被武胜踢散的草人。他捡起一个草人的残骸,翻来覆去地看,眉头越皱越紧。
“这些草人是替身。”他说,“用稻草扎成人形,再用咒术注入煞气,就能当作傀儡使用。不过这种傀儡很脆弱,碰到阳气重的人就会散架。”
武胜走过来,看着那些草人残骸:“所以我踢它们的时候,它们才会那么容易碎?”
陈景瑞点点头:“你的阳气克制这些阴邪之物。不过你也别太大意,若是遇到更厉害的邪术,光靠阳气可不够。”
武胜没说话,只是摸了摸自己胳膊上的红斑。那些斑点现在看起来更明显了,像是烫伤后的水泡,只是没有破。
我看着他的伤,心里有点担心:“阿胜,你这伤得去医院看看。”
武胜摇摇头:“没事,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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