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的目光在洛阳和刘娇娇身上缓缓扫过,像砂纸般细细打磨着两人的神情。
他的视线掠过刘娇娇苍白的脸、微微颤抖的肩头,最终定格在洛阳身上,那双藏着锋芒的眼睛仿佛要将人看穿。
“听说,”他开口了,声音不高,却带着沉甸甸的分量,像山石滚过平地,“殷副教主说你懂兵法?”
洛阳心头一紧,刚要开口,却被对方抬手打断。
“你说的那些‘劫粮’‘诱敌’,听着倒像那么回事,”教主的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眼神里却没半分暖意,“可天下兵书浩如烟海,我没听过的法子多了去了,是不是真本事,一时半会儿也考较不出来。”
他话锋一转,语气陡然凌厉起来:“我倒是好奇——你怎么就笃定,我们需要懂兵法的人?又怎么敢断定,我们不是寻常土匪?”
最后几个字像淬了冰,砸在帐内的寂静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难不成,”教主微微前倾身体,目光如刀,直刺洛阳的眼底,“你是朝廷派来的细作,故意编出这套说辞,想混进我们山寨里来?”
这话一出,帐内的空气瞬间凝固。
两侧侍立的人齐刷刷地看向洛阳,眼神里添了几分敌意,握着兵刃的手也下意识地收紧了。
副教主那刀疤男子的手已按在腰间的刀柄上,;那位劲装殷女副教主则微微挑眉,目光在洛阳脸上逡巡,像是在看一场有趣的戏。
刘娇娇吓得脸色更白,下意识地往洛阳身后缩了缩,指尖攥得他的衣袍发皱。
洛阳只觉得后背的冷汗瞬间浸透了衣衫,教主的问题像连环锁,一环扣一环,堵死了所有敷衍的退路。
承认是猜的?那“懂兵法”的说法便成了空谈,只会坐实“细作”的嫌疑;硬说自己能看透人心?又显得太过狂妄,反而更可疑。
他定了定神,强迫自己迎上教主的目光,脑子飞速运转——对方既然这么问,显然是在试探他的应变能力,而非真的笃定他是细作。
洛阳的后背还浸着冷汗,可多年金牌销售练就的心理素质在此刻显露无疑——越是生死攸关,他的头脑反而越清醒。那些与客户周旋时打磨出的观察力,此刻像精密的齿轮般高速运转,将山洞里的细节一一拆解、拼凑。
他知道,山洞那番话只是铺垫,要想彻底打消对方的疑虑,必须拿出更具体的佐证。
“教主容禀。”
洛阳定了定神,声音比刚才更沉稳了些。
“我敢断言诸位并非普通匪类,而需要懂兵法的人,并非凭空猜测。”
他抬手,轻轻指向身旁的刘娇娇,目光却看向帐内众人:“方才在山洞,这位姑娘吓得浑身发抖,几乎晕厥。若是寻常土匪,见了这般容貌的女子,岂能只在洞口,毫无逾矩之举?”
他顿了顿,加重语气,“这绝非土匪的行径,倒像是军纪严明的队伍,恪守着某种底线。”
刘娇娇被他指到,下意识地缩了缩肩,眼里闪过一丝茫然,显然没料到他会从自己身上说起。
洛阳话锋一转,看向殷副教主身侧的两名汉子:“再看洞口那两位兄弟——他们的站姿,绝非寻常把风的匪类可比。”
他模仿着记忆中那两人的姿态,双肩微沉,重心稳如磐石,“双腿间距恰好与肩同宽,双手按在刀柄上的角度分毫不差,就算我们在洞内折腾许久,他们也纹丝不动,呼吸均匀,这分明是受过严格训练的军伍站姿。寻常土匪散漫惯了,断难有这般定力。”
帐内几个披甲的汉子闻言,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显然这话说到了他们心坎里。
“更重要的是青副教主。”
洛阳的目光转向之前那位劲装女子,此刻她已换上得体女装的殷副教主此时英姿飒爽,眉宇间的气却丝毫不减。
“一介女子,竟能令两名精壮汉子俯首帖耳,守在洞口听候差遣。这绝非单凭凶悍便能做到,必然是身份使然,或是能力足以服众。在匪窝里,女子若想掌权,多半靠的是狠辣或裙带,可殷副教主身上的气度,更像是久居上位的将官,而非草莽。”
殷副教主抬眼看向他,眸子里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淡淡的审视,仿佛在评估他的洞察力。
“最后,是武器。”
洛阳的目光扫过帐内众人腰间的兵刃,“我在山洞时便留意到,殷副教主与那两位兄弟,虽衣着有别,佩刀却制式相近——都是一把长刀配一把短匕,刀刃的弧度、刀柄的缠绳方式,甚至连刀鞘上的磨损痕迹,都带着相似的印记。”
他加重语气,“寻常土匪的武器向来五花八门,或是抢来的赃物,或是自制的粗劣家伙,怎会有这般统一的配置?除非……”
他故意停顿片刻,让帐内的寂静发酵:“除非他们来自同一支队伍,有统一的军备制式,只是如今隐去了番号,暂以‘匪类’为掩饰罢了。”
这番话掷地有声,帐内几个曾是军伍出身的汉子脸色微变,看向洛阳的目光多了几分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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