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暖阳似乎再也无法驱散叶凌薇周身的寒意。
她回到自己的院落,屏退了所有下人,只留下春儿和小菊在门外守着。门窗紧闭,室内光线微暗,她将那块染血的锦缎和几封密信摊在桌上,目光如同最锋利的刀子,一遍遍刮过上面的每一个字,每一个符号。
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血液奔流的声音在耳中轰鸣。
“正德非主谋……王氏亦棋子……真正的……瓜分叶家者……众……”
还有那三个触目惊心的符号:扭曲的“三”,尖锐的禽鸟喙,简笔的官帽。
“小姐,喝口热茶定定神吧。”春儿端着一杯茶进来,声音还带着未散尽的颤抖,看着叶凌薇凝如寒霜的侧脸,心疼又恐惧。
叶凌薇没有接,她的指尖轻轻拂过血书上那深褐色的字迹,仿佛能感受到书写者当时的绝望与不甘。
“春儿,小菊,你们看,”她的声音低沉而冷静,带着一种强迫自己剥离情感的剖析,“这血书,布料是上好的杭绸,但边缘磨损,像是被反复摩挲,或是匆忙撕下。血迹干涸发黑,绝非近一两年内留下。”
小菊凑近了些,大着胆子看了看,小声道:“这……这会不会是……老侯爷或是老夫人在……在遇害前……”
叶凌薇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前世父母惨死的模样,胸口一阵窒息般的绞痛。她猛地睁开眼,眸中只剩下一片冰封的湖。
“极有可能。”她斩钉截铁,“父亲为人刚正,母亲心思缜密,定是察觉到了巨大的危机,才用这种方式留下线索。只是不知为何,这血书会落到叶文轩手中。”
春儿疑惑:“那叶文轩既然得到了,为何不销毁,反而藏起来?”
“他?”叶凌薇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讥讽,“他或许当时并未看懂,只觉得蹊跷,又或者,他想留着作为将来要挟谁的把柄?可惜,他太高估自己,也太蠢,根本没意识到这东西的真正分量,最终便宜了我们。”
她的目光再次落在那几封密信上。“‘三’……萧景睿(三皇子)。”这个名字在她舌尖滚过,带着血腥味。“他一直都在盯着侯府,盯着我。赌坊之事,京中不止一处可依……看来,我们的三殿下,手伸得比我们想的还要长。”
“那……那另外两个符号呢?”小菊指着血书上的尖喙和官帽,“这又代表谁?听起来,害我们叶家的,有好几拨人!”
这才是最让人心惊的。
叶家当年究竟碍了谁的路?挡了谁的利益?竟引来群狼分食!
一个皇子已然是庞然大物,再加上其他隐藏的势力……这潭水,深得足以淹死整个镇国侯府!
“必须查清楚。”叶凌薇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在敌人发现我们已经知晓这些之前,我们必须抢得先机。”
她将血书和信件重新收好,藏在一个极其隐秘的暗格里。然后,她深吸一口气,脸上那种属于复仇者的锐利和冰冷渐渐收敛,重新变回那个沉稳冷静的侯府大小姐。
“春儿,去请叶福管家过来一趟,就说我有些府中旧事要请教。”叶福在侯府几十年,是看着叶凌薇父亲长大的老人,对京中各家关系、陈年旧事最为熟悉。
“小菊,你去一趟二房那边,找几个以前在叶成安身边伺候、现在被排挤的老人,闲聊几句,打听一下叶文轩平日里除了和那些狐朋狗友混在一起,可曾接触过什么特别的人,或者对什么禽鸟、哪位官员表现出不寻常的兴趣。”叶成安是二房庶子,以前没少巴结叶文轩,或许能从他那里找到蛛丝马迹。
两个丫鬟领命而去,虽然心中害怕,但看到叶凌薇如此镇定,也仿佛找到了主心骨。
不一会儿,叶福来了,恭敬行礼:“大小姐,您找老奴?”
叶凌薇让他坐下,语气平和,仿佛只是闲话家常:“福伯,你是府里的老人了。我最近整理父亲母亲的遗物,心中感伤,总想着多了解一些他们从前的事。你可还记得,父亲生前在朝中,与哪些大人往来比较密切?或者……可曾与谁有过龃龉?”
叶福闻言,脸上露出追忆和伤感的神色,捻着胡须道:“老侯爷为人正直,在朝中朋友不少,但真要说密切……与已故的林老将军(林公子祖父)是莫逆之交,与如今的吏部尚书张大人、兵部侍郎李大人也曾常有往来。至于龃龉……”他皱起眉头,仔细回想,“老侯爷性子直,得罪人也是有的。当年因边境军饷之事,曾与户部那位……吵得面红耳赤。哦,对了,更早些年,似乎还因为一桩旧案,与都察院的某位御史有过不快。”
“户部?都察院?”叶凌薇心中一动,“福伯可还记得具体是哪位大人?还有,父亲母亲可曾对什么禽鸟之类的东西,有过特别的喜好或忌讳?”
叶福努力回忆着:“户部当时是赵侍郎主管那块,如今已是赵尚书了。都察院那位,好像是姓钱,当时是个佥都御史,现在……似乎也是位高权重了。至于禽鸟……”他摇摇头,“老侯爷和夫人对此并无特殊喜好,府里以前倒是养过几只画眉,但也就是听个响儿。”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喜欢侯府煞神:重生归来无人敢惹请大家收藏:(m.2yq.org)侯府煞神:重生归来无人敢惹爱言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