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百日宴的欢闹声渐渐散去,张家小院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但张守仁计划在山地种植药材的消息,却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传遍了黄梅村的每个角落。
村头巷尾,田间地头,这成了农闲时节村民们最热衷谈论的新鲜事。
反应自然是五花八门。
一些与张家交好、或者平日里得过张家帮助的村民,多是羡慕和佩服的语气:“守仁这小子,有闯劲!读了几年书就是不一样,脑子活络,敢想敢干。”
“是啊,张家兄弟齐心,说不定真能成事,到时候咱村说不定也能跟着沾点光。”
但更多的则是质疑和嘲讽,尤其是在那些安于现状、看不得别人“折腾”的人中间
。“嘿,刚过了几天宽裕日子,就不知道姓啥了?山地要是能种出金贵的药材,那黄家、梅家几百年的积累不成笑话了?”
“就是,老老实实种粮砍柴多稳当,非要去碰那娇贵玩意儿,我看哪,他那点家底,经不起这么糟蹋,早晚有他哭的时候!”
言语间,充满了等着看笑话的意味。
这种心态背后,混杂着对未知风险的恐惧、对张家近年来家道渐兴的微妙嫉妒,以及一种根深蒂固的、对传统耕作方式的路径依赖。
这些风言风语,自然也传到了村里两大户——黄家和梅家的掌权人耳中。
黄梅村顾名思义,黄、梅两姓是根基最深的大族。
黄家现任族长黄德林,年约六旬,身形精瘦,目光锐利,是个厉害角色,家中不仅田产众多,更有子弟在县衙当差,在村里势力最大。
他们家族拥有三十亩精心培育的药田,是家族重要的财源之一。
梅家族长梅文镜,年纪稍长,约莫六十,举止更显沉稳,颇有儒雅之气,梅家以诗书传家,也曾出过秀才,拥有二十亩药田。
这两家的药田,都是祖上历经数代人,耗费无数心血、金钱,不断改良土壤、摸索经验,才一点点开辟、巩固下来的,堪称两家的命根子之一。
初闻张守仁这个“异想天开”的计划,黄德林在自家中堂啜着茶,对心腹管家嗤笑道:“张家那小子,怕是脑子糊涂了。药材是那么好种的?没有几代人的积累,没有专门的肥药秘方,光靠一股蛮劲,简直是痴人说梦。他那十亩山地,贫瘠得很,能长出像样的树木就不错了,还想种药?等着看他赔光家底吧。”
梅文镜在自家庭院里修剪花木,听到族人汇报后,只是微微摇头,淡淡评价了一句:“少年人锐气可嘉,然行事未免操切。药草一道,水深着呢。”语气中带着一种历经世事的淡然和不以为然。
然而,当更详细的消息传来,说张守仁并非完全蛮干,似乎还琢磨了什么“育苗移栽”的新法子,并且已经动员兄弟开始清理山地时,两位族长的心思都微微动了一下。
黄德林放下茶杯,手指轻轻敲着桌面,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哦?还懂得先育苗?看来不全是胡来。”
他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但眼神已然不同,似乎在权衡着什么利弊。
梅文镜也停下了修剪的动作,望着远处黄梅山的轮廓,若有所思:“张遵岳是个能人,他这儿子,看来也非池中之物。若他真能另辟蹊径,打破药田传承的壁垒,这黄梅村的格局……或许会有趣起来。”
他想到的是更长远的影响,以及梅家是否能从中找到新的机会。
无论外界如何议论纷纷,张守仁已然坚定了决心。
第二日一早,天刚蒙蒙亮,大哥张守正和二哥张守信就带着斧头、锯子等伐木工具,准时来到了张守仁家门前。
让张守仁既意外又感动的是,堂哥张守和竟然也带着他的大儿子、年纪二十五岁却已十分壮实的张道勋一起来了。
张守和搓着粗糙的手,有些拘谨但诚恳地对张守仁说:“守仁,昨天听你说了那个药材的计划,我觉得是条好路子。反正最近地里活也不忙,我和勤勋过来搭把手,多个人多份力量。”
张道勋也憨厚地笑着喊了声“三叔”。
张守仁心中暖流涌动,知道这是大伯一家在用实际行动表达支持。
他连忙将堂兄和侄子让进屋里,陈氏早已备好了热粥和干粮。
张守仁郑重道谢:“守和哥,道勋,真是太感谢了!有你们帮忙,这活计肯定能干得更快更好!”
匆匆吃过早饭,五人便扛着工具,迎着冬日清晨凛冽却清新的空气,向着属于张守仁的那十亩山地进发,正式开始了艰难的伐木工程。
山地崎岖,树木丛生。
虽然不是什么参天古木,但多年生长的杂树盘根错节,砍伐起来绝非易事。
张守正和张守信是干农活的好手,力气大,经验足,负责砍伐那些较粗的树木;张守和与张勤勋则负责清理灌木、枝桠,并将砍倒的树木进行初步修整;张守仁体力虽因修炼增强不少,但伐木技巧不如兄长,便主要负责搬运的活。
山林间回荡着斧斤砍入木头的“咚咚”声、拉锯的“嗤嗤”声,以及男人们偶尔的号子声和交谈声。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喜欢长生家族从凡人小族开始请大家收藏:(m.2yq.org)长生家族从凡人小族开始爱言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